我解释换了个身体的缘故,但是樱忽然激烈起来,冲我喊不要再找理由去圆场了,简直蹩脚死人。妖蝶按住樱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不想去回忆的就不要去想,然后回过头用眼神说我不要再故意去踩别人的痛脚,这样只会让我显得更卑鄙和渺小。生怕我不理解一样,他接着说道:“不要再说假话了,不就是想知道咱的名字和给名字的人吗?”
“咱的名字叫娑黎玉。对,就如同你猜想的一样,咱同给了咱名字的言灵者做了约定,不让她人从咱这里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娑黎玉防御地张开翅膀,“那卷羊皮古籍的字,的确是咱用法术使它消失的。”
我紧张地问道:“那个言灵者是谁?”但是,娑黎玉再也不告诉我任何东西,反而催着我们,等歌罗伤好了,带着这堆麻烦哪里远早点滚去哪里,不要再干扰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
我知道,他们是铁了心不相信我是程荷域了。打定主意我就是假借程荷域这个名字,吸引人的注意。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引起他们的反感,所以反而更明显表露出要麻烦中心的我快点离开的情绪来。
“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程荷域了,你有自己原来的名字不是吗?”樱一脸悲悯地对我说,如同看破红尘的圣人一般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就算魔王是因这个名字所以才让你跟在他身边,你也不要以为你故意这么说对所有人都通用。我的主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在给她填疤丢脸了——这算是我的请求。”
我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不是劈一次的那种,是反复地劈在身上,伤口愈合又劈开烧焦。我迷惑起来,不知道要为他们如此执着于过去的我而觉得开心欣慰,还是要为现在的自己说个名字都没有人相信的窘样尴尬一下。但无论如何,那种雷劈的冲击,让我无法呼吸。我觉得这一时间的天空又起了乌云,明明它曾经是那样干净清晰。
我不自主伸出手去找轩辕释的手,有什么东西在动摇我的存在,那种紧促感让我不得不去寻找一个足以支撑我自己的依靠。轩辕释先是等着我出洋相,好让以后能够狠狠嘲笑我的自我意识来。之后,他就发现我的不对劲,拉着我到他怀里抱紧,在耳边安慰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你就是你自己,你在这里,你没有消失……”
我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冰冻住而不寒而栗的颤抖从里向外散发出来。我听见轩辕释不停在耳边喊我的名字,说没事的没事的,他可以触摸到我,他可以听见我说话,他看得见我,我就在这里从没有消失过。
樱在后面关怀地问:“喂,你……没事吧,不要沮丧啊,我都没有来得及沮丧的说。你要想想,你还有你自己的名字的嘛,我主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我想我永远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血无肉,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他的关怀都没有办法做个样子欣然去接受。我瞪大了眼睛,尽量想找个笑点把这个场景糊弄过去,但是我只能紧紧抓住轩辕释的衣服,一步都动弹不得。
“我是……程荷域。”我听见自己很固执地这么说着,轩辕释在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如同帮我拍走所有阻碍的东西一样。
“什么?”樱和娑黎玉同时问道。
“我就是我,我就是程荷域。”我几乎嚎叫出来。如同在深井里困住的巨兽,向上引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