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怪你……”无瑕哽咽的说,她已经头昏了,爹爹干嘛要对自己说对不起啊,该道歉的是她自己好不好,只有她一个人活着……“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人,我心里好痛啊爹爹……”
沐子峻手一顿,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是把我当她的爹了!
不过,我也的确比她大很多,这样一想,沐子峻心里便没那么纠结了,继续充当“爹爹”,安慰这哭得昏天黑地的可怜的小孤女。
哭着哭着,无瑕的声音渐渐消了,沐子峻仔细一看,这小丫头,居然睡着了!
也难怪,走了一天的路,在归安寺见了亲人的骨灰,大哭了一场,精神上已是很疲惫,这会儿又被沐子峻刺激得将白天没哭完的彻底的发|泄了出来,怎么可能不累?
沐子峻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默默的跳窗走了。
第二天无瑕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两个眼睛刺啦啦的睁都睁不开。
柳叶进来一看,惊叫道:“无瑕你的眼睛肿得好厉害啊,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呀?”说着将铜镜递过去让她自己瞧。
无瑕已经回忆起了昨晚的事,觉得自己很丢人,居然趴在一个男人怀里哭泣,还把他当做了爹爹!
真是——没法见人了!
柳叶去厨房煮了两个鸡蛋,回来的路上遇到红药,两人很高兴的打招呼。
红药看起来过得很好,衣服是中等的料子,头上戴了支银钗,嘴角带笑,精神十足。说了几句闲话后,她低声对柳叶说:“等无瑕入了宫,你有什么打算?”
“不是要继续服侍琪小姐吗?”
红药一怔,明白过来原来这丫头什么都还不知道,心底有些犹豫,不愿惹祸上身。
柳叶着急无瑕的眼睛,便急冲冲的跟红药告别,红药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小身影,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
抽了个空,她找到紫鹃,问她知不知道二太太是如何打算的,怎么还放着一个柳叶在无瑕那里,何况柳叶还是今年刚买进府的,不是家生子。
紫鹃深深的吸了口气,说:“红药,你还不明白,若我和你不是家生子,现在要么像柳叶那样,要么就是……”她指了指东边,沐府出门向东,过两条街有一家私寮子,春香就是卖去那里死在那里的。
红药失魂落魄的出松柏院,与沐子健擦身而过却没有行礼。
紫鹃迎上来帮沐子健脱掉外衫,沐子健随口问她红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少爷!”紫鹃突然跪在地上,道:“求您救救柳叶吧!”
沐子健听完紫鹃的叙述,无声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你还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吗?”
紫鹃道:“记得,那天大少爷让奴婢告诉无瑕,千万不可答应二太太,然后——”
“然后,府里有了你我的流言,”沐子健无力的说道,“紫鹃,你可知道,我若是收了你,便不能再管五妹的事,若是还要去管那事,就保不住你,我苦求了爷爷半宿,却只能救下一个——不要把你的大少爷,看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