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君,我知道你听得见,转生过后,不代表你就会消失,我绝不相信如此谨慎的你,不会留一个后手就乖乖的听从玉帝的安排。”许久,天瞬垂下眼睑,嘴角微微地向下停顿,轻声叹道。
九霄君,如果有可能,他还真的不愿再见到他,他对他终是抱歉的,千年前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他没有一天不内疚的,原本他的命劫本不该是情劫,都是因为他的疏忽,连累了他,导致本没有姻缘的他硬生生地承受起插入他人姻缘的无奈和不甘。
一向骄傲的他怎会接受这样的欺辱,也不该接受这样的折辱!
所以当他算出千骨要赠送舍利的人是他时,他才会那么随意,甚至故意塞给千骨,好让他可以顺利送来。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在仙界他唯一愧疚的人也只有他——九霄君。
当重华正要驱逐他离开时,无端端的感觉到身体动弹不得。他愈是皱眉想要挣扎,愈是难以控制已成定局的身体,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间,分明难受的紧,倏地,他阖上双眸,只听到一道泠然的笑声溢出他樱色的唇瓣,“好久不见了,凌驾天瞬。”
凌驾天瞬,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自从他逆天成魔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是大慈大悲的佛陀。
“你又何苦再来嘲弄我。”天瞬疲惫地用袖托住额头,嘴角下满是无奈的苦笑,“凌驾天瞬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仙界的禁忌,自甘堕落的灵魂是无法救赎的。”
“凌驾,往日种种恩仇是你我之间的,与重华无关,重华的决定,便是我也不可干预。”九霄不由地低笑开来,缓缓地,宛若开在悬崖边上的龙爪花,妖娆万千。“不必用看九霄的眼光去对待重华,若是让他知晓,他可是会生气的。”
九霄不是重华,重华也不是九霄,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纵是相似的微笑,九霄也硬生生地比重华多了几分妖娆蛊惑,相比之下,重华会多一丝清雅冷冽,也许是自小便浸染在众多古籍中的缘故,他的书生气会重一些。
“抱歉。”他还叫他凌驾,说明他并不生他的气,只是他心有愧疚,“九霄君,佛骗了我。”
佛要他守在忘川河六万四千年,要他灭七情毁六欲,时刻看着无辜的灵魂浸入河水而不能救赎,这是折磨?还是修行?!
太过残忍……
没给他们多久叙旧的时间,在外面左等右等都没有听进重华吩咐的安敏心急地站在门口唤道:“爷,他们已经离去,你是否还有什么吩咐?”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家主子反应的安敏终于狠下心,抱着哪怕必死的心态撞开门后,就看见重华安然地躺在青帘后的藤椅上休憩,四周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