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没事的。”
“不是‘没事’的问题好么!你个魂淡快点给我放开!”她挣扎着想逃,却无奈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弱弱地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就咬你了!”
“我都说了没事的。”
该死的!不要说这种风凉话好么!也拜托别靠我这么近啊魂淡!我真的好怕……
灼热的感觉又一次袭了上来,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在反应过来之后又紧紧地闭上,咽了口口水。
血液在血管里潺潺流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脑袋似乎随着脉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抽疼着。
拜托,不要……
意识迷茫起来。终于,理智被剥夺了。
等她回过神来,嘴里回荡着血腥气时,吓得她一把推开他,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向后挪动了几步。嘴角沾着的血液顺着下巴滑下,落在了地板上。
她又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不仅仅是时钟,还有血从他脖子上滑落于地的声音,嘲讽一般地夹杂在一起,形成刺耳的二重奏。
“魂淡……我都说了让你放开……”由于恐惧,由于心虚,她的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为什么!?奕涟不是说现在血族已经不用吸血了吗!为什么还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
看见她如此惊恐的神情,天洛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随便弄了个治愈术止了下血,便解释道:“我没事的,这属于正常现象,现代的血族已经进化到了不需要吸血来补充能量的地步,但是一旦透支,就会激发出嗜血的本源,只要摄取的血液足够就能恢复了……你之前不知道这回事吗?”他一边安慰着,一边试图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秋璃怔怔地看了他好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小孩似的扑进了他怀里,显然是被刚才的状况吓得不轻。——她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好吗!!
天洛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了好久,她才终于理清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静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控诉道:“干嘛不早说……”伸手抚上他的脖子,发现伤口已经不见了。
唔……我该道歉吗?
虽然这是正常现象但我总归是咬了他一口……
呃……可是这种道歉的话有点难以启齿……而且可以说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对啊对啊我没有必要道歉对吧?话说之前的事我也没有直接说原谅他了!这、这可以算是两清了对吧?
……可恶我干嘛要那么心虚!
秋璃彻底纠结了。
天洛到完全没有在意这个,他抓过她的手——刚才她伸手抚上他的脖子时,他就清晰地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温。
发现她的手果然冰凉得可怕,他试探地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着实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诶?”还在纠结着要不要道歉的问题的她闻言,赶紧用他的衣服抹了抹眼睛,自己抬手抚了抚额头,发现好像是烫了点。不过她没觉得头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是非常困而已。“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去帮你找点感冒冲剂,你喝了药再睡。”
“呜……”
“卖萌也没用!”
秋璃撇撇嘴,爬到床上,一扯被子盖上,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那我先躺一会儿,等会儿要喝药的时候你再叫我好了。”
天洛也不忍心再反对——她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都没好好休息。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先睡吧,我去找药。先说好,如果烧还是退不下来,我得送你去医院的。”毕竟发烧什么的病状,用魔法是没法解决的。
秋璃闷在被窝里不满地“切”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目测她还有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可以睡,因为她知道天洛这个丢三落四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感冒药放在哪里,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药在厨房。
事实证明,秋璃猜的果然没错。
平时根本不做什么家务的天洛完全不知道感冒药放在哪里,在爸妈的房间翻了半天,他找到了很多从来没见过的符咒,魔法的书籍,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愣是没翻出来一盒感冒冲剂!
实在不行,我现在跑去药房买?这附近最近的药房在哪里来着……
正纠结着,房间里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
一袭红色长袍的女性出现在他面前。
“朱雀?”天洛疑惑地看着她。他的确没有把她放在森林里帮忙,而是收进符咒里以防万一。她若是普通的守护者,现在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但朱雀和他的契约是不完整的,它一直看他不顺眼,所以基本上是一直处于隐身状态,若他不召唤,它无论如何都不会现身……
所以它现在突然冒出来干嘛!?
朱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厨房,打开最右边的橱柜,抽出了几包感冒冲剂,放在他手中,然后凭空消失。
诶?原来我家的药品一直放在厨房吗?
天洛的嘴角略微抽搐了几下。
——其实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他找来杯子,倒上一杯热水,把冲剂倒了进去,拿着杯子进了房间。
秋璃果然已经睡着了。
天洛把杯子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先趁着她熟睡时,用符咒将她肩上的伤口解决了——但仅是解决了一部分的咒术,治愈术还是无效,只能靠着自身恢复。
呃,创伤药之类的会不会有用?
这回还没等他起身去厨房找,一卷绷带和一瓶创伤药就落到了他手边。
他抬头看着红光消失的方向。
原来朱雀还有这个功能吗!
一边帮秋璃包扎着,他一边在庆幸她此时熟睡着,大概受伤太久,伤口也已经麻木,否则要帮她上个药都有的麻烦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他轻轻地拍了拍秋璃的脑袋,“先起来把药喝了,等会再睡吧。”
“唔……别吵……”她皱着眉头伸手想挥开他,却一不小心牵动了左肩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但药效还在,可能会比较疼,所以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见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后,怨念地瞪着天洛,“你个魂淡趁人之危!”
“哈啊……?”他被她的控诉搞得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明白她在怨念什么,不由翻了翻白眼,辩解道:“拜托,我是在帮你上药好吗,不把那块布料撕开,你让我怎么……”
“哼!我不管!”秋璃开始耍赖,并且很没有节操地丢下一句“你要对我负责!”
天洛被她弄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将已经变温了的药递到了她嘴边,“行啊,那我先‘负责’地喂你喝药怎么样?”
“……”秋璃的脸皮显然还不够厚,默默地拿过杯子,一口气喝了,用隔空取物弄来几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巴,直接倒头就睡。
啊啊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这几天真是太恐怖了。
“要不要我‘负责’地在这边陪你?”
“不用!”顺便一个枕头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