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尉,你去。”虽说失贞自杀的女子在古代并不罕见,但如果是虐杀呢?在处理事务方面谭青远没有郭尉老练。
她不是大善之人,但也不想因此对不住一个冤魂。想起自己成为游魂的那段经历,恰时一阵风吹过,鸡皮疙瘩骤起,眼珠忍不住左右转了转,谁知道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就在玉竹以为万事以小姐安全为重的郭尉不会答应时,他果真没答应。谭青只好苦哈哈地背着尸体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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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被发配南庄的本意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修身静养”。
就在发现女尸的第二天早晨,白雅循例上山。实际上她只是在灵隐寺念念佛经,然后承恩师太教自己识字,这么一折腾,便又一个早上。
秋至,满山的秋枫似被烤熟,让人望而生香。如此佳景,让走在路上的白雅觉得心情格外明朗。
“小姐,刚刚那登徒子名程佑希,是兵部侍郎程大人之嫡子,极其风流。”想到刚在佛堂程佑希打量小姐的目光,玉蔻不安。
白雅一脸疑惑,然后呢?
“程夫人是安王庶妹。”安王庶妹也就是萧惠仪的庶姐妹,这般说来白雅和程佑希还是表兄妹的关系。而作为继女的她与萧惠仪以及她背后的安王府实在说不上友好。
“小姐,此人会不会是白夫人派来的?”白雅的亲母文世洳也是卫国公府夫人,伺候她的人私下唤文世洳为夫人,唤萧惠仪为白夫人。
“该是巧合,之前听承恩师太说灵隐寺来了一位娇客,便出自程府。”
“如此甚好。”玉蔻松了口气。她还是卫国公府杂役丫鬟的时候,曾远远看见过程夫人带着程家公子拜见白夫人,那时程公子便看了大小姐几眼,那眼神与今日看小姐的极为相似。
“哎呀!”旁边的玉兰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玉蔻回神。
“先不要动。”白雅扶着玉兰,让谭青捡了块干净的石头,然后和玉蔻把人扶坐在石头上。
“痛吗?”谭青按了一下。
“好……好痛!”玉兰咬了一下唇,许是害羞,满脸通红。
“小姐,奴婢该死。”白雅看着她几欲哭泣的脸,有几分自责,若非她执意要寻那草药,她们也不会走这条路。
因玉竹病了,赤脚大夫说山里有一种草药能缓解她的发热,遂白雅揣着碰碰运气的心思,走了另一条回南庄的路,这条路杂草众多,难免难走几分。
怕玉兰伤了筋骨,白雅她们自然不能多呆,只好让谭青背着,一同回去。
“昨天不是才扭到腰吗?这会儿怎么跟没事一样?”玉蔻剜了谭青一眼,要不是昨天他说扭到腰,背着尸体去衙门报官的就不会是郭尉。
谭青嬉笑道:“我是真的扭到了!只是被那赤脚大夫不知道怎么一扭,又扭回去了!”
“呵,你以为扭麻花呢!”
旁边的白雅听了忍不住脸皮抽动,她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做得委实艰难。武力担当护主思想过硬,以至于不怎么听令,丫鬟护卫是一对冤家,天天上演辩论赛,还有充当暗桩的,唯一省心的也病了……
“玉兰?你今日怎么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玉蔻看趴在谭青背上的玉兰神情恍惚,问道。
玉兰挤了个笑容,说:“还不是刚刚那条虫子,可吓人了!”刚下山的时候她们确实发现有一条虫子挂在玉兰身上。
背人的谭青撇了撇嘴,觉得这丫鬟的胆子忒小了点。
白雅淡扫了他一眼,不要以为她没看到那虫子是他甩到玉兰身上的。
谭青自然感受到了白雅的目光,心虚地弯了弯腰身。玉兰是白夫人安插在小姐身边的眼线,每个月书信不断,他这是看不过眼……
突然有些理解玉蔻的嫌弃,白雅正想问郭尉什么时候回来,狂风骤起。
白雅紧闭着双眼,用袖子挡住飞来的枫叶,身后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不待她回头便被强行拉后,直直地撞进一个冰冷而僵硬的胸膛。
白雅瞬间毛骨悚然!她忍不住挣扎,却发现制住自己的双手硬如铁烙。
“噗嗤”一声传来,白雅瞪大双眼,血剑从谭青的胸口冒出,刚想呼叫嘴巴却被人用汗巾死死捂住。
谭青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口的长剑,僵硬回头,露出玉兰呆滞无措的脸……
谭青死了,死不瞑目,玉蔻被另一人制住,很快倒在了地上。
白雅死死地捉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指甲深嵌,对方却邹然不动。
汗巾传来奇怪的味道,不一会儿四肢酸软无力,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谭青:我竟然是第一个领盒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