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办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把一份文件放到茶桌上：“这是办事处检查司对山海镜的检查报告。”方宇飞接过来就傻眼，里面内容不多更多是照片，主要含义就是修复司对此镜束手无策，若有传说中凤麟洲鸾胶，当可一试。

方宇飞当即从乾羽的衣袋里把手机要回来，自己登上网查了查，发现鸾胶与其说是特殊物品，更像是传说物品，寥寥数条记载，缥缈朦胧，不禁问灵九：“这世界上真的有鸾胶？”

“北方叶家藏有一盒先祖流传下的胶状物品，看着像是，我们想与叶家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把它换过来。”灵九丝毫不隐瞒，乾羽听闻却非常不屑：“可笑，山海镜是你们冒失丢失，方大傻作为一个接盘侠，干嘛要跟你们一起负责任。”

方宇飞：“你刚刚叫我什么？”

乾羽：“我叫你什么你心里有点数。”

方宇飞：“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乾羽：“……”

第一次交战，乾羽，败。

在这两人的插科打诨下，室内气氛骤然有些缓和，但依旧很剑拔弩张，作为监察者加调解人的邵办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茶桌，抿了一口灵九递过来的茶水：“乾羽居士，理是这个理，但宏观整件事情，方先生也是有责任的。”

“方先生，在调查报告里，你表述是山海镜先显现出文字，继而你再回答它的，对不对？”

乾羽似笑非笑地看向方宇飞。

“那么说，如果方先生不回应山海镜的问题，那么后续的一系列事情，就很大情况下不会发生，山海经的破碎，您觉得您不需要负点责任吗？”

邵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方宇飞的小脑袋瓜被邵办这么一绕，顿时觉得就是那么个理，对自己的作死万般懊恼，同时心底里也生出一丝对灵犀道观愧疚的情绪。

乾羽没说话，靠着椅背，像是在默认。

想清楚的方宇飞如释负重，他觉得自己确实要负上责任，回去跟父母坦白这件事，因为赔偿数额巨大，他注定是要屁股开花，节节高……

灵九不忍心看到邵办在那欺负一个高中生，制止邵办接着说下去的行为：“其实方居士，你可以以劳抵债。”

方宇飞本来已经情绪十分低落，此时一听，瞬间抬头：“以劳抵债？”

邵办似乎不太满意灵九插嘴，但他没说什么，解释给方宇飞听：“灵犀道观与办事处达成协议，办事处拿出一件特殊物品用于交换鸾胶，方先生可以帮我们办事处打工，以劳务抵消债务。”

方宇飞眼里顿时有了希望。

蹲在他脚边的黑猫摇摇头，趴低身子钻进茶桌底下，铲屎官太蠢，无药可医。

邵办说完这话，不由看向了一旁在观戏的乾羽，乾羽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点破，反而挺身对方宇飞说：“挺好的，你卖身吧。”

“怎么说话的你，是以劳抵债。”方宇飞死鸭子嘴硬，乾羽是随他的便，却也提醒道：“那你们办事处可要想清楚，这家伙顶多可以做点清洁工的工作，本身没什么用，我是不会帮他的。”

邵先生倒是很爽快：“没事，我们有培训上岗机制。”

方宇飞听着这两人的话，忽然嗅到一丝猫腻。他举手发言：“邵办，办事处平时要做什么工作的？”

邵办拿出手机：“你先下载我们这个办事处APP，我再解释给你听。”

方宇飞：好接地气的办事处！

看着邵办跟方宇飞的互动，乾羽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看向坐在一旁已经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灵九：“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灵九指向自己，讶异：“贫道？”

“我身份不好现世，山海妖镜没有处理完前，又回不去，你们得帮我处理这个事情。”

灵九一拍脑壳：“事太忙，差点忘了这件事，没问题，包在贫道身上。”

他们聊着天的时候，方宇飞就着流量下完了整个APP，这个APP图标十分古朴，状似一只飞鸟，邵办让他用身份证登录，告诉他办事处给他设了一个临时工的身份，这个APP会根据使用者的地理状况，将附近发生的奇异怪谈等事情收集起来，方宇飞的工作就是调查这些怪谈。

因为办事处人手不足，现在溪城的负责人邵办手下就小猫小狗六七只，很多灵异怪谈事件他们都没来得及去调查，方宇飞的出现恰好可以短时间弥补这个短板，毕竟他身边跟着一只类比的鬼王的……邵办无法描述乾羽的身份，但他看好方宇飞这个苗子。

高中生，又快放暑假，身边跟着鬼王，本身又有潜力，不多压榨……不，不多派点工作，真是对不起空降而来的好苗子啊！

“一个调查事件两点积分，我需要偿还……八十个点！？”

八十个点就是四十件怪谈，一想到四十件怪谈方宇飞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哭丧着脸：“那那这个，我这是要……这个、啊？”

这可怜孩子都已经语无伦次。

灵九摆摆手，示意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坊间传闻，多有不实，其实方居士只是需要多跑跑腿，了解一下传闻的内容跟流传地之类的消息，做成报告上报给办事处，也不是需要你去处理这些事情。”

灵九的宽慰让方宇飞松了一口气，如果仅是让他跑跑腿，收集资料，那倒是没有问题。想着，他收起手机。忽而一阵音乐从众人耳边响起，灵九顺滑地从自己法袍的内兜里捞出一个智能手机，刚按下接听键，灵鲤的大嗓门穿透手机内外：

“大师兄，我们去看二师兄，车回来了，你能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