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嘚瑟!给你脸了!青禾暗戳戳地看戏。
是了,云家人,单是眼刀子,就能叫人抖如筛糠的,青禾又不是没见识过。
眼下青禾忙着去交差事,见着云千瑾的身影消失在廊檐那头,慌忙一路小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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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大了,青禾紧了紧衣裳,早上来的时候,鞋就被雪水浸透了,现在脚指头都冻得邦邦硬。想着得赶紧回去泡了脚捂被窝。出了门就小步跑着,却不想在转角“嘭——”地撞上一人,直摔得她七荤八素。
云天瑾被撞后,下意识地去扶来人,却晚了。青禾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雪天本就路滑,外加今天出门几乎把所有的袄子都裹上了,伸不开手挪不开腿地笨样,四仰八叉地仰脸躺着,像个小王八。
饶是平日里牛逼轰轰地云天瑾,此时也没忍住笑出声来。青禾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抚了抚包头巾,“大爷的,撞了人不说还??????云天瑾!”刚要开嘴炮,可一见来人居然是云天瑾,“妈呀”一声,见鬼似的撒丫子就跑。
倒是云天瑾愣了愣,原本这姑娘龇牙咧嘴地一脸火气,可看到自己的脸??????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禁又回头看了看一路狂奔,还不时回头似乎要确认自己有没有追上去的青禾,眉头拧了起来,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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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阁是天香楼的上房,屋内的摆设极尽奢华,四墙垂缀着黛紫色的流烟纱,房间正中竖着一方半人高的紫金鼎,其内缈缈飘出奇香。像只无骨的手撩拨着人的神经。
云天瑾此刻倚坐在熏鼎边上,轻呷了口温酒,像只慵懒的猫般微微眯着眼睛,也不聚焦,把玩摩挲着手里的白玉,让人摸不清这人此刻的情绪。美姬跪坐于侧,轻柔地捏着腿,双颊绯红,不时地瞥一眼身旁的云天瑾,这男人是真的真的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似化不开的浓墨般,抬眼处却又能揉碎万千星辰。
“想必六少这次是想明白了?”案几后的皇甫玦支着右腿仰躺在锦榻上,勾着唇一仰首接过趴伏在其腿间的美姬用口渡过来的酒。墨色的水貂皮毛映着他细长得过分的双眼,有种慑人的阴郁。大手顺着女子妖娆的背迤逦往下,在浑圆挺翘的嫩臀上狠狠一掐,忽而向下蓦地一沉,没入那诱人的股中。
云天瑾微微勾着唇角,也不寒暄。单刀直入“人呢?”
皇甫玦低头看了眼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舒服的沉沉一叹。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扬,继而笑着说:“人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六少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皇甫玦话到此处,微微一顿,一把扯开美姬的胸衣,顿时白花花的一片弹跳出来,晃得眼前晕陶陶一片。
云天瑾沉着眼睑,宫里头那位惹出的事儿,绝不能透露出去,若是闹开了,无疑是把云王府的脸面扔地上任世人踩。可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这块玉,当年和绮罗娃娃亲的信物,左右这辈子是没有缘分的。只是这心里头就他娘的不是滋味儿。
笑了笑,罢了。
皇甫玦见状也低笑两声,然后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软嫩的胸前,含糊不清的呢喃道:“我这人呢------唔------什么都爱吃,就是不吃亏……”
云天瑾听了这话,身子往下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位子,片刻,睁开了眼睛,抬手,便将手中的白玉抛出了出去。皇甫玦适时宽袖一扬,接在了手中。
“这白玉虽说解百毒,但却是至寒之物,巳时可浸入温热黄酒,于阳光下曝晒,不然,恐有反噬。”
皇甫玦听言,但笑不语,一双狭长凤眼盯着云天瑾半晌,随即叩了叩桌面,便有一侍卫双手捧着丝帕接过白玉。然后一把挥开身上的美姬,拢了拢衣襟,慢条斯理道:“人,我已经做了。这玉,我就收了。”
云天瑾听了这话,也站了起来。皇甫家是绵延数百年的世家贵馈,精于算计,单是门客就不下千人,任朝代更迭也没人动摇得了他的地位,皇甫玦更是其中翘楚。且不论那人死是没死,便是没死,只要皇甫玦说了这话,那人便是活不了。
“这玉,她既然想转赠于你,我自然不会强留。”云天瑾摆摆手,便出了迎风阁。前脚刚抬,便见一阵香风送入一美娇娥,定睛一看,这般好颜色不是绮罗又是谁。
“瑾哥哥??????”微颔首,便俏盈盈的施了礼。绮罗一抬眼便撞进云千瑾墨漆般的眼眸,里面似乎卷着风暴,可眨眼再细看却是静若澄江,无波无澜。
看着眼前天人一般的人,云天瑾心脏似乎一只手狠狠捏一把,沉着脸道:“绮罗姑娘,不日家仆会去姑娘处取回云某人的月珏,此番便可一别两宽。”
皇甫玦扯着嘴角,玩味地看着云天瑾僵直的后背,想着这小子到底还是在意的,刚想开口留他,却见他已抬脚阔步走了去。
绮罗到嘴边的一句“好久不见”生生咽了下去,望着云天瑾的背影,眼睛里爬上点雾气,不过风一扬,便散了。转头朝着皇甫玦莞尔一笑,霎时,天地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