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忽然怔住，什么江华都忘到九霄云外，只能表情空白地盯着林归袅。对他来说，这个反应实在很难得。

“因为喜欢你，所以看到好吃的，我就想给你带，做了好吃的，我也想给你带，还想跟你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回家。”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喜欢你孤单的样子，不喜欢你受伤了还装作没事，不喜欢你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也不喜欢别人欺负你。”

说出真心是需要消耗勇气的，林归袅从来都没有这么勇敢过，紧张得手都在颤抖。

“因为喜欢你，每当我看到你吃得很少的时候，就特别想包养你……”

“……嗯？”

“不是！”林归袅终于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我是说……你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怎么可以吃得那么少……”

不是没有人跟林倦说过喜欢。

因为他长得好看，因为他成绩好，因为他打篮球很厉害……所有的喜欢都有条件和前提。

也不是没有人给林倦送过吃的。

巧克力，马卡龙，手工曲奇……都是讨人喜欢的食物，包装得一样比一样精致，堆在他桌子上，但他一份也没有收。

只有她，喜欢纯粹而简单，千方百计给他送吃的，是怕他饿肚子。

“所以你可不可以……让我当你的朋友……”

林倦低垂眼帘，摇头。

果然还是不行吗？林归袅头一次觉得这么失落。她不就是想对林倦好一点，为什么这么难……

“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朋友。”林倦抬起眼帘盯住她，“可以的话，能教我吗？”

林归袅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猛点头，烟花炸了满天，纸币撒了满地，都没有她此刻的欢喜。

“你到底在傻笑什么啊？”苟紫捅了捅她的胳膊。

“谁傻笑了？”林归袅坚决不承认。

“你啊。”苟紫指了指林归袅的脸，“从我把你从操场拉走，带到这里看茅俊白打球一直到现在，你都是一副乐得找不着北的模样，他打球那么好看吗？”

“不知道啊。”林归袅笑得满脸无辜，“我没看啊。”

“那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就是……林倦……他答应跟我做朋友了……”林归袅的欢喜简直掩都掩不住。

苟紫满脸惊讶，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问:“……男朋友？”

“不是！”林归袅推开苟紫的脑袋，“想什么呢！”

裁判吹了哨子，第一节结束，双方回到休息场地。

茅俊白作为高二（1）班的主力，吸引了不少女生过来围观，一看第一节结束了，几个女生就想过去递水递纸巾。

结果茅俊白只是抽走了随便搭在椅背的毛巾，然后往观众席走去，几个女生根本追不上他的大长腿，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球队没给你发矿泉水？”

苟紫看着茅俊白将毛巾扔进她怀里，然后很是自然地拿走了她脚边的矿泉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瓶。

虽然那瓶水是给他买的。

“不够喝……”茅俊白长呼出一口气，然后自觉地将脸凑到苟紫那边，苟紫翻了个白眼，认命地用他的白毛巾给他擦汗。

那几个想送水的女生不甘心地捏紧了矿泉水瓶。

“散了散了吧。”队友挥了挥手，“高一看到高二还没死心啊？没看见茅俊白脖子上挂着个牌，写着‘苟紫家的’吗？”

“又不是他女朋友，凭什么霸占着他？”其中一个女生撇嘴，“只要茅俊白一天不承认，那就不算数！”

等她们走远了，队友才摇摇头，“没承认都已经看不见别人了，承认了还不虐瞎眼。再说他也没否认啊……”

“深有同感。”另一个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节开始，茅俊白直接下了场，把毛巾和矿泉水都落在苟紫那。

苟紫晃了晃不到小半瓶的水，又想到茅俊白那个喝水量，无奈地拿上茅俊白的毛巾站起身，“走吧，我们再去买两瓶水。”

“好。”

林归袅跟着她到小卖部，苟紫在里面给茅俊白挑了两瓶矿泉水一瓶运动饮料，林归袅则站在小卖部门口，低头踢着一块小石子。

付账的时候，苟紫突然看着一个方向眯了眯眼，“林倦什么时候跟那几个校霸这么熟了？这是要找个地方交流感情？”

林归袅猛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林倦被几个校霸围在中间，正往学校西北角走去。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里是监控死角。

“哎！林归袅！”苟紫刚付完账，看见林归袅不管不顾地往那边跑去，忍不住低骂一声，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