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阿亮生怕林倦得罪这个祖宗，只好替他回答，“他最近嗓子是不太舒服，很少说话。”

“江哥问你了吗？”少年推得阿亮一个趔趄，“打什么岔？”

阿亮捂住被推得生疼的肩膀，咬了咬唇，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他要是跟客人起冲突，倒霉的还是他。

“没有。”林倦终于开口，语气冷淡得堪比南极的薄冰，“无话可说。”

江华还没弄清楚林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青年已经走到他们身边。

他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左右，剃着圆寸，耳骨上有一个银耳钉，五官立体，眼神阴鹜，眉尾有一道刀疤，手臂上的刺青顺着肩膀一直纹到耳后，看起来很不好惹。

除了林倦和江华，其他人都感觉气场弱了半截。

“褚哥！”

“褚哥。”

阿亮和林倦都很恭敬地跟那个人打招呼。

“江少爷。”褚哥目光平淡地看向江华，也难掩他自身的威慑气质，“怎么站在外面？”

“服务铃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不出来找人还能怎么样？”跟在江华身后的少年冷笑着呛声，又指了指阿亮和林倦，“结果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个站在外面，一点进来的意思都没有。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褚哥扫了眼阿亮和林倦。阿亮明显憋着气，却忍着不反驳，至于林倦，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个表情，看不出情绪，也没有辩驳半句。

“那让他们就待在这，伺候你们这一个包厢？”褚哥也不是不知道这帮少爷闲得发慌，就想找人折腾，“江少爷满意吗？”

“可以。不过我只要他。”江华指了指林倦，“让他跟我进包厢。”

“但是江少爷也知道，我们这儿不只有你们这一个包厢的客人，贸然抽调人手……”

“去开酒。”江华打断了褚哥，然后转头示意其中一个跟他来的少年，“什么贵点什么。”

那少年看起来也是点惯了酒的，什么都没问，耸耸肩就对阿亮说：“走吧。”

“可以了？”江华的桃花眼再次弯成月牙，只是那其中并没有真实的笑意。

“江少爷请便。”褚哥往后退了一步。

“走吧阿眷，我有好多话想问你呢。”江华想要去拉林倦，却被林倦避开了，他想起林倦不喜欢跟人触碰，也没在意，推开了包厢门，“进来吧。”

阿亮忍不住小声念叨，“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也太没有道义了。”

林倦垂下眼帘，光影在他脸上交错，衬出一股刀削般的冰冷。

道义当然是有的，但人家凭什么跟他讲道义？任何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做法，他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深刻地领会了这一点。

“阿眷。”江华还站在包厢门口，为他撑着门，“进来啊。”

林倦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直接进了包厢。

“阿眷，坐啊。”江华招呼林倦，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林倦身上，歌也没人唱了。

“江少爷还需要什么？”林倦直挺挺地站着，半点坐下跟江华叙旧的意思也没有，“我去拿。”

江华关了音乐，他实在是不明白林倦这种突变的态度是因为什么，明明一个月前，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叫我？”林倦不说，江华只能自己猜测，“是跟你转学的事情有关吗？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转学？又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改了名字，我差点找不到你。”

林倦站在安静的包厢里，始终没有回江华半句话，就像一尊雕塑，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其他少年面面相觑，谁见过江华被这样冷淡对待，还是在江华态度十分好的时候？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转学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是再普通的朋友，转学也会道个别吧？江华却什么也不知道，林倦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必要。”林倦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霜花落在江华掌心，“反正不打算再见。”

“你说什么？”江华难以置信林倦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桃花眼半丝笑意都没有了。

他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大海捞针一样地找林倦却毫无消息，也不知道对方遇见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找到，对方没个解释就算了，还是这个态度。

如果说乍见林倦的时候，江华是高兴的，那这一刻，林倦成功地激起了他的脾气。更何况，江华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我刚才点的酒，你给我一瓶一瓶地拿回来。”

林倦转身就出了包厢。

江华整个后背靠在沙发上，还是心气不顺，想起林倦喜欢安静，故意重新将音乐开得很大声，指着一个唱歌走调的少年说：“你，给我上去唱二十首。”

“江哥，这是要我老命啊！”少年哀嚎。

林倦一趟一趟地把酒搬进包厢，却还是那副整洁干净的样子，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过，脸上写满了无动于衷。

江华最看不惯他那个样子，于是突然一个酒瓶砸了过去，“砰！”

酒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吓得那个五音不全的少年连歌都不唱了，“吓死我了！江哥，你要砸酒瓶，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你砸人的时候会跟人打招呼？”江华用笑成弯月牙的桃花眼睨那个少年，“说‘我要砸你了’，这样吗？”

那少年挠了挠下巴，“好像是有点奇怪。”

“哈哈哈……”其他人忍不住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倦：仿佛拿错女主剧本（冷漠）

林归袅：什么话都憋着不说，是会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