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相府的后园是个别致的地方,先有丝竹琴弦之声飘飘入耳,后见珍奇花卉琳琅入目;听说相府的后园还是个风流的地方,园内莺歌燕舞,设有戏台,台上戏子水袖翩翩演着柳毅传,可亲眼看到才知道,原来谣言如此‘传神’?其实相府的后园,简简单单,清新雅致,没有笙歌、没有艳舞,只因为世人道白栖风是个倾城祸国之人,就连后园都要编造一番吗?真是人言可畏!
归若明在后园站了一会儿,白栖风就来了。
屏退众人,倒是归若明先开口:“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实在有太多疑问,本想婉转一些,可是憋都憋不住,一张嘴就把心里想问的全说出来了。
白栖风摇头叹息,叹归若明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他倒是不急着回答,进了后园湖心亭,捡了个好位子坐着,拈花斟茶,像是来赏后园风景的。
归若明快步上前,神色焦灼:“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分明就不是可以受孕的体质,怎么可能会和王上有孩子!还有,你回楚国到底做了些什么?那个孩子你哪里抱来的,你到底是帮着楚国还是帮着天昭,这般混淆王室血脉,你胆子太大!”他这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说得都有些气急。
白栖风为他斟了一杯茶,用指尖点了点茶杯,示意归若明坐下来喝茶慢慢说。
归若明不领情:“老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的身份本就已经很危险了,如今这种做法……你、你真是嫌命长!”归若明气得一时间都找不到话语来形容,他就是觉得白栖风胆子实在太大,做事太不计后果!
白栖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是,我胆子大,就你胆小!”
“你!你作死!”归若明敲了一下桌子,“我劝你,赶紧把那个孩子送回去,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尚有办法帮你善后。”
“善后?”白栖风看了一眼归若明,“我看你这小乌龟胆子才是变大了,你可知你口中的‘那个孩子’是当今太子,议论太子该判何罪?还善后,就你,你有什么法子帮我善后?还有,谁说太子是我与王上的孩子,信口雌黄,污蔑当今王上和晋昭侯,你胆子不小!”白栖风故意吓唬他。
“……”果然归若明被他这么一怼,一时间找不到话了,怔愣片刻只能坐下。
轮到白栖风问他:“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事,你得到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白栖风以前以为归若明是被楚卓派来监视他的,可如今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是楚卓派的人不可能不阻止白栖风攻楚,而且若是归若明真的一心向楚,很早就应该给楚卓传信了。
归若明回答:“我不能说。”的确,天机阁的规矩,几人任务之间不管有没有交集都不能在没有主人授意的情况下对别人说起。
“你别忘了,我排行在你之上,就有资格命令你!说!”
“……机关阁的人,只认白家令!”
白栖风在楚国时将白家令归还给了羡章,不然现在哪用这么麻烦,归若明既然不肯说,那白栖风只能慢慢套话了。
白栖风缓了口气:“……你是不是就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反正瞒不了,再说又要套话,不如一步一步引君上钩。
“谁的?”归若明问。
“我弟弟的,所以霄儿是我的亲侄子,也不算是和我毫无关系。”
“寒、寒灵烟吗……”归若明知道他的弟弟。
“哦?你知道?”这点白栖风倒是没想到,“不过你知道也没用了,灵烟已死,他的孩子为我所用,何尝不可呢?”
话音刚落,白栖风耳边就嗡得一阵——归若明这一拳是真没惜力,耳边都带着拳风,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当下就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