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雨轩弹起身，一把抓住那位手术大夫，“我妈妈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叹声道，“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项雨轩觉得全世界都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心痛得就像有刀子在来回的割一样，却怎么也掉不下眼泪，双脚像被钉子钉在了地板上，无法移动分毫，直到感觉有人在身后箍住了他，将他推向手术室……

呆滞的走到手术台旁，颤抖的双手揭开了那层白布，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么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

项雨轩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跪了下来，轻轻的握住那支已经僵硬了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他扶了起来，项雨轩看着母亲又一次被盖上白布单，然后被人推走……他只是愣愣的想要跟上去，却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抱住。

“小雨……你别这样……让你妈放心的去吧。”冷莫宁略微低沉的声音终是唤醒了项雨轩的意识，他转过头看着冷莫宁，眼睛红红的，却没有一滴泪水。

晚上，项雨轩被冷莫宁带回了家，他像个布偶一样，冷莫宁拉他，他就走，冷莫宁不动了，他也不动。

冷莫宁帮项雨轩洗了一个澡，因为他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太糟了，项雨轩一直没有开口，任冷莫宁摆弄。

将一切打理好时，天际已经微微泛白了。

忙了一个晚上的冷莫宁此刻眼下青黑一片，但怎么看也比项雨轩好很多，他揉了揉项雨轩的头，轻声说，“小雨……要不要休息一下？”

项雨轩木讷的看着他，终于开了口，“我没有想要害莫然……”

没料到对方会忽然说这句话，冷莫宁有些意外，抚这他脑袋的手也停了下来。

项雨轩继续说，“我其实很喜欢莫然……莫然对我很好，那天……莫然的身体不舒服，可是那个变态的客人非要点他……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去勾引了那个客人……我是希望莫然不要受到伤害……可是……可是……”

冷莫宁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轻轻的抱住项雨轩，用鼻子蹭着对方的脸，柔柔的说，“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

项雨轩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像是自言自语，“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弟……我也对不起你……对不起莫然……”

“不，你没有对不起谁……”冷莫宁像哄小孩子一样。

过了许久，冷莫宁说，“小雨，我后天就要回巴黎了……”

怀里的人儿震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小雨，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用它去赎身，用它去给你弟弟交学费……还可以买一套房子……过上好日子……”

项雨轩的眼里不带任何情绪，他只是点了点头

冷莫宁有些不忍，“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巴黎吧……”

项雨轩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现在我该回店里收拾下东西……”

冷莫宁沉默了片刻，终是没拉住那个已经冰冷的身子，任由他像游魂般离开。

虽然他看到了对方走之前将茶几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