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在这半年来因为梦幽谷而风云突变,格局尽换。七大门派人人自危,竟是无人能挡下这越演越烈的态势,时至今日,梦幽谷已然凌驾在武林各门派之上。
“自此算是告一段落了。”暮羽闭上眼睛,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忍不住将手覆上腰间的大手。
“闲池阁传回消息,怕是谷主要亲自去一趟了。”水中荷叶静静徜徉,萧揽袂侧耳听到身后微风响动,过了片刻便又消停,便继续说道:“待谷主回来,便该向谷主进言,将三阁合一了。”
“唉、、、、、、”同样注意到身后异样的暮羽身体一僵,过了许久终于放松下来,有些愧疚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也不知是指萧揽袂口中之事,或是其他。事已至此,三阁的关系也渐渐被江湖中人所知晓,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合成一阁也好抵御外敌。只是、、、、、、
任幽草曾经料想过暮羽一直独善其身的种种原因,也料到其早已有倾心之人。但千算万算,千思万想,却没有料到会是今日这样一番光景。方才本想着唤他们二人前往谷主书房议事,却不想青竹之后,湖心亭中见到两人相拥在一处。受惊之下禁不住呼吸紊乱,下意识地便躲到了竹林之后。她紧紧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尽是苍白一片,美目圆睁,眸中神色充斥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方才那一双人影尽管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却看得真切。她未来的夫婿,她一直敬仰有加的兄长,他们相拥在一起,耳鬓厮磨之间萦绕在其间便是明眼一瞧便能明白的情意。思及往事种种,她心中一痛,终是抓到了丝丝蛛丝马迹。竟是那时开始便已经、、、、、、她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胸口,疼痛便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戳刺得她遍体鳞伤。
且说秋清梦在宫中匆匆度过半月,此间,虽然宫闱斗争不断,但处于风头浪尖之上的秋清梦却可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挂念的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蓝曦君。那日狂笑而去的风倾落翌日差人送来了一封信件,其中密密麻麻记述了泰山之战之后梦幽谷的种种变化,其中虽未一言半语提及蓝曦君之事,但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蓝曦君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的下落。或许,是该回去了。秋清梦如是想着。
然而相对秋清梦的归心似箭,有人却是想尽法子将其留下。譬如刚回京述职的镇北大将军兆廷。这日,太后宫中设宴,召兆廷入宫用膳,却不想这一顿饭却吃出了浓重的火药味。
福德宫内,膳食早已被撤下。朱红地毯,金雕壁画,檀木的熏香静静袅袅充盈着整个大殿。大红金线牡丹屏风前的檀木长椅之前,太后神情严峻端坐在主位之上,而左边则是当朝天子辕恒,同样也是眉头紧锁。而今日的主角兆廷却是跪在朱红地毯之上沉默不语,场面陷入了僵持。
“咳、咳、、、、、、”辕恒轻咳了两声,两眼来回看了太后与兆廷二人几下,有些犹豫道:“兆廷,你可考虑清楚了?以你今日之权位,若娶了这女子,会招致多少诟病。”这一顿饭吃得真是让人食不下咽。这兆廷本是个稳重冷静之人,却不想今日竟是为了迎娶一女子,公然顶撞太后。
“皇上,臣从军十二载,从未请求封地爵位,今日臣只有一心愿,便是迎娶秋清梦。”带着征战沙场的刚硬与不屈,此时的兆廷单膝跪地,依旧不卑不亢道。今日他是下定了决心才行事,若是等过些时日,怕是便要错过了。
“哼”一声,太后精致端庄的脸上隐现怒容,“且不论这女子容貌如何,便是其官奴出身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于你做妾,哀家决不允许此等女子玷污皇家血脉。”
“太后,秋清梦虽是作为官奴送往军中,但却从未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这一点臣便可以证明。这半年来,秋清梦甚至为受伤的士兵医治伤患,军中无人不敬之亲之。”隐忍着怒气的兆廷沉着一张脸,依旧语气坚定地为秋清梦辩解,口气分毫不让。
“廷儿!”太后沉声喝道,心下暗自伤痛义子居然如此忤逆自己,一边又端出太后的架子不假辞色道:“哀家今日便是你如何相求也是不会应予的,你若是硬要娶这女子便是将其往绝路上送。”
“母后!”一旁的辕恒的心下一凛,不曾想太后居然会动了杀机,当下便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这事还是有别的解决之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