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烦热,房里时常用些熏香来避虫蚁,出门在外,所用的各种物件都是雾楼里带来的,这熏香自然也是。
坐了片刻,君湛然眉头一皱,突然冷喝,“肖虎!”
“在。”门外的人早就候着,“楼主可是要什么?”肖虎的声音隐含期盼,还有些紧张。
砰然声中,门扉骤然大开,君湛然双目如电,冷冷朝他看去,语声如冰,“我问你,你在房里点了什么香?”
冰冷声调如同从地底传来,那双眼睛里已没有丝毫感情,肖虎从未见过他们楼主这幅模样,只觉落在身上的冰冷锋芒愈来愈利,料到已经败露,咬牙沉默良久,低头跪下,“……是寻情。”
“寻情。”冷声重复,君湛然面色阴寒至极,一字一句的缓慢,“寻情乃是催情香,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我房内点寻情?!”
白衣扬袖,也不知是什么飞射而去,一声爆裂,肖虎肩头爆出一个血洞,重重朝身后墙上撞去。
“楼主……”肖虎倒在地上,又再站起,捂着伤口,络腮胡上沾满血沫,艰难说道:“我是想——”
“不必说了!”抬眼看到闻声而来骆迁,君湛然阴冷之色让他吓了一跳,“骆迁,把他带下去,从今日开始羁押在马车之内,直到回楼,不得出来!”
“是。”骆迁不敢多话,只怕越说越糟,快速的扶起肖虎,把他带了下去。
熏香还在炉内烧着,烧的还不久,味道很淡,一股劲气袭去,香炉内的香顿时灭了,这点熏香对他还不起作用,但肖虎的胆子确实越来越大了,必须给点警告。
君湛然冷冷翻手一掷,香炉从窗口扔了出去。
院落之外,有女子早已徘徊良久,始终没下定决心是否要进去,犹豫之间,瞧见里面扔出来的东西,立时驻足,肖虎恰好被骆迁搀扶出来,“……我是想,这东西若是能让楼主有兴致,那也是件好事……毕竟……楼主这么多年……唉……”
未完的话里尽是惋惜,不知道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楼主是否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骆迁是明白的,“是是是,你说的都没错,但那毕竟是楼主,你竟敢在楼主房里点催情香,我就说你真是不要命了!我早提醒你此事行不通,楼主精通毒理,怎会不发觉你点的香?就算那香对楼主无碍,那也过分了,你想让楼主召人侍寝也不该用这法子,那寻情可不是普通催情药可比的,你也真是……”
“我是为了楼主好,他想必也是知道我的用意,才没要了我的命。”肖虎苦笑一声,抹了抹溅到脖子上的血,被骆迁扶着,自言自语般的边走边说,“这么一来楼主就该知道,我们其实都担心他,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难道你是有意……”骆迁停步,肖虎只是摇头叹气,“车里还有伤药,就让我住马车里也好,就当养伤,幸好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
两人远去,女子听了这番话,从暗处走了出来,在月光下的俏脸明媚,若有人看见便会认出,她是方才坐在南宫苍敖身边的婉婉。
她悄悄捡起地上小巧的熏香炉,踌躇片刻,将它藏在衣袖之中,快步走向另一个院落,她走的急,没发现脚下踢到草丛的声音,已引起房内之人的注意,一双眼睛看着她走向别院。
院内芳草萋萋,夜色深沉,这里的灯却还没有熄,珠光旖旎,两个人影靠的很近,这里正是南宫苍敖的住处。
“我夺了你来,你生不生气?”卧房之中,南宫苍敖脱下外袍,动手松开腰上衣带,还没有脱下,衣衫不整的狂放模样,似乎特别适合他。
竹露已取来沐浴所用的皂角和布巾,准备了干净的衣裳,只等服侍他入浴,帮着宽衣的时候触到手下结实的胸膛,面色一红,“能得鹰帅的垂青是竹露的福分,怎么会生气?”
状似疑惑的看着他,竹露心里虽然有些遗憾,未能去到另一边的院落,但南宫苍敖毕竟是鹰啸盟统帅,如此伟岸身型,如此英俊样貌,能侍候他一夜已是其他姐妹求不来的福分,她哪里会有半点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