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好的,可我不明白,你和上边那位什么恩怨?”
“也没什么,就是打了个赌。”何缘晚风轻云淡的。下一秒若无其事地把那珠子吞下。
“………”
何方儿巴望着他,一脸期待。
何缘晚一颗珠子落肚,缓了一会儿道:“他原是我师父。”
“啊?!”
“只不过他一心求妖道。而我老想着做神仙。他道我是个叛逆的,一只蛇精做什么神仙。”
“你……”
何缘晚笑笑:“我确实是个叛逆的。有那么一回,我坏了他增进修为的大事,还顺带损了他过半的修为……“
“这?!”何方儿睁大了眼,“那他不得气死……”
“是啊,”何缘晚道:“气得把我打回了原形,还夺了我精元化的丹。”
“缘晚……”何方儿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他到底是留了我一条命。临走前还道什么想要这元丹就再修行来找他夺罢。”
“他可太坏了。”何方儿下结论。
“是啊,还用我那丹的修为在他的老巢施了个法术,不让我进去。我试了好几次,都是无果,但上次偶然发现那法术独独对人没有用……”
“所以便有了现在这桩事?”何方儿醒悟。
“是了。”何缘晚道:“我真得多谢你。”
何方儿听了也不高兴,踌躇了一会儿:“这会儿他该恨我了,指不定今晚就要来杀我。”
何缘晚听了笑出声:“你当他还是个年轻力壮的?他现在如同风中烛火……没了我的内丹,怕是时日无多了罢……哪还有工夫惦念你。”
“啊?……”何方儿又傻了,“你们妖怪也会死?”
“怎么不会,何况他活得已经够久了。”
后者随即唏嘘一阵,又想起些什么:“缘晚啊……他方才与我说话,虽说是要害我,却一脸不应该有的落寞。”
“是吗……”何缘晚敛了敛眸子:“我错了。他若不想死,怎么也会有活路——现下这般境地——怕是他已经活腻了而已。”
“………”何方儿听了,纳纳不再说话,胡思乱想一阵,末了叹了声残忍。
“是残忍。”后者声音低沉沉。
两人于是对视无话。
半晌,何缘晚道:“我答应过要放你走。你想到哪里去?”
何方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不知所措,支吾着:“我,我……唉,你容我想想。”
后者看着她,少有的耐心。
何方儿心情更加复杂,她离了他,可不就是孤身一人了?好歹同行了一路,可看来何缘晚对她真是半点【留恋】也无——是了,他一心只有成仙这想法,怎么容得了其他。
她忽然想,成仙了又如何呢,活个成千上万年,看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难道不寂寞?她又想,他的师傅活腻了,看样子八成是因为寂寞——但又一想,妖精啊神仙啊的想法自己一个凡人怎么懂得,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想偏了,烦的不行,干脆道:“我实在不知道,随便你把我安在哪个地儿吧。”
“……好罢。”何缘晚思索了一会儿,答应了。随即就抬起手。
何方儿知道他就要施法,忙道:“等,等等。”
“怎么了?”
“那,那什么……你是我来到这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呃,第一只蛇精……”何方儿红了脸,但还是忍不住要问:“我,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何缘晚道。
这回答太干脆了!何方儿的心抽痛。
“成成成,你继续!”她嚎。
后者也不犹豫,凭空划了些何方儿看不懂的东西出来,何方儿身子一轻,觉得自己就要走了,冲着何缘晚大叫:“蛇大哥…缘晚,再见啊,我会记着你的!”
何缘晚淡淡笑笑,看着她的身形消失不见。
直到面前空空如也,才慢慢开口:“还是忘了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