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何方儿总算叫对,何缘晚颇感舒心。
“我怎么觉着咱们这是越走越偏僻了啊?”
“是吗?”
“可不是嘛,这些天咱们遇着的活物除了土匪就是流氓了……哦,还有这只山鸡,不过它这会儿也死了……”
她说着神情一动:“原谅我罢,不吃你,我就得饿死了…”
何缘晚在一旁一笑:“你也不用太自责,指不定有些山鸡成精吃人呢。”
“啊?!”何方儿大骇,“你,你别吓我,哪天它的弟兄找我报仇,把我给吃了……”
“哈哈哈哈,到时我一定见死不救。”
“你们蛇真是冷血的。”何方儿下定论,挤出两滴眼泪来:“不干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撂挑子了,我们何时才能进城啊……我要吃馒头,我要吃玉米白菜……”
“看运气罢。”何缘晚道:“其实我不识得进城的路,全是凭感觉胡乱走的。”
“你……?!”何方儿气绝,化悲愤为食欲,开始吃鸡。
何缘晚又看了她一会,见她吃的无比专注,忽然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何方儿啃着鸡腿:“奇怪的味道?……哦,我晓得了,你不吃荤,闻不惯这烤鸡的味道。我闻着可香。”
“不是。”何缘晚皱了皱眉鼻子:“那味道是你身上冒出来的。”
“啊?”何方儿一惊:“糟!算上今天,我三天没洗澡了!”
“…………”何缘晚沉默着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这你不能怪我,你看我这几天的遭遇,哪有时间和心思洗澡,再说了,我洗了澡,没有替换的衣服可穿,不成,不成。”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何缘晚挤眉弄眼。
何缘晚看她脸上好似抽筋,想了想道:“我晓得了,我施个法。”
“啊,好啊好啊!”何方儿大喜,心说快给我变套漂亮衣服。
何缘晚手一挥,袖子一掠,点点荧光撒在何方儿身上。
何方儿盯着自己的T恤牛仔裤。
好一会儿过去了,一点变化也无。
“缘晚,你的法术失效了?我新衣服呢?”
何缘晚眯了眯眼:“我这法术可比新衣服实在,可洁身净体,避尘去污。”
“真有这么神奇?”何方儿惊讶,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闻不到汗味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香气。
“真神了!”何方儿感叹。
何缘晚似乎也对不用再忍受何方儿身上的汗味这事儿颇为满意,微微一笑。
“等一下。”何方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你这法术这么厉害,你,你不会从没洗过澡吧?”
何缘晚一愣,自己上一回洗澡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他想了想,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何方儿噗嗤一声笑了,嘴上调侃他:“快去,快去,可舒服了!”
“你可别偷看。”何缘晚强装严肃。
“……放心罢,放心罢,比起偷看你洗澡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山鸡。”
“…………”后者听了,一言不发离去。
何方儿看他快步走远,不见身影,心中暗爽。难得哽了他一次,一时得意忘形唱起了没有调的歌:“山鸡山鸡我爱你,你像……哎呀!!!”
一句都没唱完,连人带鸡就不知被哪儿来的一股怪力击飞,回过神来已经被按倒在了树干上,脖子上架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把山鸡给我!“刀子的主人居高临下道。
“…………”何方儿已经傻了,她瞅着眼前这男子,穿一身黑,还蒙了面,一看就不好惹,老实道:“在,在那边地上呢,一不小心脱手了。”
“不对,我真是昏了头。”黑衣男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声调里藏着些痛苦:“把身上的银两都给我!”
“钱……钱……”何方儿支支吾吾,忽然心生一计:“钱不在我身上。”
后者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打量着何方儿,他想了想,道:“带我去找他。”
何方儿道:“好。”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来些反抗动作了,任凭这黑衣男子推推桑桑架着她走。
“我估摸着他就在前边的湖里洗澡呢。”
“………”这黑衣男也不做声,默默领着她穿过小树林,来到湖边。
“啧,人呢?”
湖面平静如镜,天上偌大圆月的清辉都倾泻在上面,煞是好看。
何方儿自己也纳闷:“我,我不知道啊……难道他……”
话音未落,忽然见何缘晚从湖里钻出,露出半个赤条条的身子来。
“…………”
何方儿又傻了,半晌,流出两行鼻血。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别偷看吗……咦,你后边是……”
“我,我错了。”何方儿怔怔的,只觉得他在月光下好看得惊人,一双眸子摄人心魄,还有这肌肤,这身段……
“装神弄鬼。”后头的黑衣男子倒是恼了,对着何缘晚喊:“把你身上的银两交出来,不然……不然我一刀了结了这丫头。”
忽然又想到湖里的人此时赤条条,怎么可能有钱在身上,顿时对何方儿低吼:“你骗我?”
何方儿只觉得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半分,失声大喊:“缘晚救我!!!——”
何缘晚不着痕迹地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后一扬手凭空变出一件偌大薄衫来,往自己身上一披,足尖点着着湖水就朝何方儿奔来,何方儿眼都花了,在他衣袂飘飞行云流水的动作里看出了一股仙气。
何缘晚转瞬间就上了岸,一抬手就准备给何方儿身后的人一爪子,谁知那人“扑通”一声倒了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