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到椅背上,悠然无所谓的开口:“来吧。”
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完全不清楚隐然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情况下,他看似放松的姿态是以整个肩背以及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做支撑的,隐然这么多年来给他留下的心里障碍太大了。
热毛巾敷在悠然额上的时候,隐然在忙着给那一长串奇怪的银针消毒,然后掏出一个药丸递给悠然:“吃了。”
“这是什么?”
“毒药。”
悠然瞳孔缩紧,抬手想把药给扔了。
“你要是把药给扔了的话,一会儿会死的相当难看。”
“……”
“为了保证颜料的色泽和持久度,这里面都是加了料的,你要是把那丸药扔了的话,那就干脆现在自己了断了得了,省的我费事。”
悠然现在才反应过来,隐然似乎是要给他上刺青,递到鼻端的朱砂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即便是悠然对用药不擅长,也闻得出里面加了不少猛药。
把指间准备扔出去的小小药丸塞进嘴里,悠然稍稍放松刚才紧绷的肌肉,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银针的尖端都是空心的,用来注入颜料,第一针下去的时候,悠然的冷汗就已经下来了,混了剧毒的朱砂刺进肌肤里,刺激性是极大的,悠然咬紧了牙一声不吭,隐然则是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不会让你那么舒坦的,不然我“良心”上该多么的过意不去。
等第一遍轮廓刺出来的时候,悠然脸都白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次是真正的放松了自己窝在椅子里,因为他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了。
上色的过程更是痛不欲生,期间悠然甚至都昏死过去一回,被隐然掐着人中掐回来。其实人是不是清醒的,和刺青的好坏是没有任何联系的,隐然不用麻药,甚至在悠然昏过去的时候停手把人掐醒以后再继续,打的就是个“不能便宜了他”的小心思。
总算大功告成之后,悠然已经瘫软在椅子里气息微弱了,他现在觉得连重一点的呼吸都是奢侈的。
隐然将浸在酒里的布巾捞出来,“啪嗒”一声直接盖到了悠然额头上。
“唔……”悠然闷哼一声,差点直接背过气儿去,隐然用沾着酒液的布巾将悠然额头上的血迹和多余的颜料,擦干自己的手,把东西随手一扔:“好了,三天之内不能碰水,也不能被太阳光直接晒到。”
季淮尤和华觞都走过来看悠然的额头,看完以后满意的点头:“悠然,你可以放三天假,这三天你就不必去训练了。”
“谢过主子,谢过主人。”
隐然粘上来:“主人,人家的手艺怎么样?”
“还不错。”
“那当然,刺上去倒也挺好看的,等哪天我下定决心了,说不定也会给自己刺一个,但是绝对不会跟他一个图案。”
华觞没有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淮尤,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悠然休息一会儿可以回去了,隐然,我不希望待会儿听到什么让人不高兴的窝里斗的消息。”
“是,主子,隐然明白。”
季淮尤走了之后,隐然回身狠狠的瞪了隐然一会儿,攥紧了拳头却是什么都没做,甩袖离开了。
悠然松口气,等手脚的力气恢复一点,便撑起身子慢慢的走了回去。
他屋子里没有镜子,回去之前特意绕道找侍女要了面铜镜带回去。伸手拂开刘海,悠然惊讶的盯着自己的额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原先的疤痕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妖娆妩媚的红莲,伸手去摸,还能摸到些微的凹凸不平感,隐然是顺着疤痕的纹路巧妙地把红莲盖上去的。
还没从惊讶里缓过来,有下人来敲门,送来一套衣服并一句话:主子让你换好衣服去见他。
季淮尤抬头看了一眼,一身鹅黄衣衫衬得额角刚刺上去还带着红肿的红莲印记愈发的鲜艳。
“很好看。”
悠然惊讶的抬起头,愣怔后倏地红了脸,垂着头嗫嚅一声:“谢谢大哥。”
没有外人的时候,悠然都是称呼季淮尤大哥的,对此季淮尤并没有什么不高兴。
“悠然,你今天十三岁了吧。”
“是,大哥。”
“恩,今晚到我房里来吧。”
季淮尤说完就走了,悠然却在原地站了很久,心里就像藏了只兔子,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最后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遮怎么掩都藏不住了,终于放任自己笑了出来。
大哥记得自己的生日,送了自己一套衣服,还说很好看,而且……
悠然咬住唇,摸了摸自己发烧的脸,他说今晚去他房里。
十三岁的生日,悠然终于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自己心里的人,而且自那以后,悠然最爱的颜色,就变成了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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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报道,说是腐女被判刑,于是俺在纠结要8要去自首。。。。望天,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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