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一起回到家, 老大给他仨开门的时候, 看到行北还愣了一下。
周薄杉走上去介绍了一下, “这是你行北哥哥。”
老二端着小面包一路小跑跟出来,看了行北一眼, 超大声地喊了句, “行北哥哥好。”
程烬蹲下来作势要去拿他盘子里的小面包, 却被他捂了个结结实实。
“老二, 乖, 给哥哥吃一个。”程烬摸了摸他的头。
“不行,这是给弟弟吃得。”老二一脸紧张地皱着眉头看着盘子里的小兔子形状的面包,一个劲儿的摇头。
没过多久, 程烬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里, 跟面包说起了话,“小兔,对不起,我要把你给吃了。请你让我吃了吧。”
行北捏了捏老二的小脸问:“靠, 周薄杉,你弟弟都这么萌的吗?”
周薄杉指了指楼上, “上面还有一个,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你不是说老大的作业还没写完吗?”程烬问,“要不是为了赶着回来写作业, 咱也不至于弄成这狗样儿。”
老大吃着曲奇饼干, 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早写完了, 就知道不能指望你们这些男人。”
这时候程烬一扭头,看见老二盘子里的面包还只剩下一个了。
老二盯着那块面包,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把兔子眼睛给抠了下来,然后品了品,自言自语道:“那就再吃一小口吧。”
最后一块面包也没能幸免于难。
程烬立马拆台,“哇,周老二,你不是说这块是要给弟弟吃的吗?你怎么自己吃了呀?”
老二鼓着嘴巴,面包明显还没咽完,听见这话,于是,立马从嘴里抠出一块儿面目全非的糊状物,放在了盘子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是给弟弟的。”
周薄杉站在旁边,“我嘶——你可真疼你弟弟。”
行北问:“你们家几张床?够睡吗?”
周薄杉说:“一张,应该够睡。”
“哇,那你们家的床还挺大的。”
“不大,你打地铺。”周薄杉很淡定地喝了口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行北说。
“行就睡,不行滚。”
行北听完,腾地站起来,毅然决然地走到了门口,然后换了双拖鞋,“那你一定要给我找一床软一点的被子哟~”
周薄杉把老二抱上楼,给他洗澡去了。
程烬去给行北找被子,他们的卧室的衣柜里没有,主卧也没有,于是程烬便打开了周薄杉平时画画的书房,他知道这儿更不可能有,但一直挺好奇,老想找个时机进来逛逛。
一打开他就闻到一股很重的丙烯颜料味儿。
复古工业风的落地台灯就摆在书桌旁边,程烬打开后,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黑色实木书桌下面是可以推拉的五格大抽屉,旁边摆着铁质的画架。
程烬拉开抽屉,各种各样的颜料,被密封好放在格子里,琳琅满目映入眼帘。
五层全部都是。
看完以后,他把抽屉小心地合上,胳膊肘却一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画架,固定画纸的木夹子掉在了地上,纸张也散落一地。
程烬弯下腰把画纸捡了起来,无意间一瞥,看到其中一张是个年轻男孩的裸.体。
是一张人体素描,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男孩是站在灯光下,脸逆着光,轮廓深邃好看,身材线条利落而又具有力量感,让人看了有些震惊于人体的美好。
程烬越看越觉得喉咙发紧,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自己。
从突兀的喉结,分明的手踝骨,到沟壑纵横的腹部。
以及耻骨上两寸那个黑色的心电图纹身,一切明显的特征,都在说明,这画上的裸.体虽然没有脸,就是他程烬。
程烬攥着画纸,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脑内循环播放的只有三个字——我的天。
他不知道周薄杉是在何种情景下画出来的这幅画,他只感觉,此时此刻,自己有些热血沸腾。
“傻逼烬?”
门口突然响起周薄杉的声音,吓了程烬一跳,他当时脑子就轰地一声炸了,下意识地把画纸折了两下顺手塞进了裤兜里。
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周薄杉看不清程烬的动作,他随意地倚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说:“你杵那儿干嘛呢,被子找到了,出来吧。”
“好……”程烬从书房里走出来,走了两步又摸了摸裤兜,确认画纸没掉出来。
程烬洗完澡,叠好裤子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把牛仔裤小心地放在床尾,然后他才躺下。
“哟,程先生今天倒真像个人了,怎么还学会叠衣服了呢。”周薄杉穿着藏青色的丝质短袖睡衣,往他旁边一趟拍了拍手道,“讲究。”
程烬瞟他一眼,“周先生今天也格外像个人呢,平时睡觉你不是恨不得连裤头都给扒了吗?今天还鼓捣了一身睡衣出来,从来没见你穿过啊,新买的吧。”
周薄杉皱眉,“请别说裤头好吗,那是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