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那些东西,谁在乎。”秦殇冷笑更甚。
“我在乎!”韩亦昕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眼神始终不曾动摇地死盯着秦殇的双眼。
秦殇松开掐着韩亦昕脖子的手:“那你弟弟与菊寒,你更在乎谁?”
韩亦昕微微皱眉,不知道秦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后,如实答道:“如果我还是半年前的韩亦昕,我会说菊寒,但是现在,我会回答两个都在乎,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那所谓的弟弟。”
秦殇神色变了又变,长出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演‘借尸还魂’的戏码?”
“我说的是实话。”韩亦昕咬着牙道,“你信不信我,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不会因为你不信我而说假话的。”
“那么今天,你弟弟与菊寒同时在那台子上,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呢?”
韩亦昕沉默了,问:“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会不会去救他。”
“谈条件么?”秦殇的声音又低又缓。
韩亦昕惨然笑笑:“晚安。”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个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且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他没有必要去回答,亦没有心力去回答。
况且,他的“弟弟”和韩幽之间,他真的不知道该解救谁和舍弃谁。
如同恋人之间会问的问题——“我和你母亲同时落入水中,你会救谁”一样。
事情只要没有发生,就不存在这个假设。
而倘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的本能自然会告诉你该如何选择。
毕竟,这些问题,不是人在清醒的时候能够回答出来的。
当然,事情真发展到了那一步,还得再问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能力去救那两者中的一个。
有人落水了,可你连游泳都不会,还谈何去救,谈何选择。
其实,人最惧怕的不是去选择,而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殇面无表情地看了韩亦昕一阵,才道:“方才那么激动得非救谁谁谁不可,这会儿,你倒是能睡得安稳!”
“已成事实的事,已无法改变的事,我能怎么办?”韩亦昕闭着眼睛说,“打不过你,身上也没银子,喊也喊了,理也论了,你不听我的,我能怎么样?更何况,我腿废了,不要说我不认识路,就算认识路,我连这王府甚至这座院子都爬不出。”
秦殇试图从韩亦昕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韩亦昕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秦殇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秦殇走后,韩亦昕才睁开双眼,他的双眼里是浓浓的悲哀。
口里说得再好听,面上做得再洒脱,也掩不住心里的放不开。
明知道改变不了,明知道无所作为,明明口里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会怨、会怒、会悲、会痛、会好难过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