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个球!自怜自艾个球!妈蛋!
生若浮萍,命若草芥,擦,再浮萍、再草芥,搭上自己也就够了,搭上其他不相干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在高强度的折磨后乖顺的人,有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中依旧咬牙不屈的人,他韩亦昕两者都不是。
他不是被折磨怕了就会生出奴性的人,可他也怕迷失自己,每逢清醒的时候,要说多少遍“这是暂时的”才能让自己心安,再加上那骨子里自带的倔强,就注定了他不会成为乖顺的人。
他怕痛,痛得神志不清了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他能轻飘飘地嘲笑那些屈打成招的人,等他自己变成被害者后,他才知道那些人是不应该被嘲笑的。
当然,他也不会去笑那些宁死不屈的人。
自己虽然做不到宁死不屈,不代表真地没有这类人的存在,不代表宁死不屈是应该被嘲笑、被鄙视、被丢弃的。
“那又怎么样?”秦殇凉凉地问。
那又怎么样?这个混蛋竟然问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呵……他高兴,所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韩亦昕能做得了什么?
“……我换他。”韩亦昕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斗争,才说出这三个字。
“哈哈哈……”秦殇朗声长笑,讽刺地斜睨着韩亦昕,“换他?你还以为你依然风华绝代还是俊朗非凡?不说你现在残废了,就你那满身的疤痕,有谁敢碰你。”
韩亦昕愤怒地瞪着秦殇,咬牙切齿,最后蹦出两个字:“禽兽。”
秦殇脸色阴沉,“禽兽”二字指的是谁,在座的除了当事人外,陪衬看戏的人也看得出这“禽兽”说的是谁。
“方才还说变了呢,没想到……”秦楠打破沉默,脸上没有半丝笑意。
秦殇看向秦楠,无所谓地笑笑,转眼之间,便变回了风轻云淡、万事不上心的模样:“让四弟见笑了。”
秦楠看着韩亦昕,别有深意地道:“我倒没什么,就怕落到有些人眼里,你会不高兴。”
秦殇一愣,看向厅堂:“说起来,大哥怎么还没来。长子果然是长子,呵……”
“你就那么确信他会来?”
“我又不是神仙。”秦殇转眼看着对面的韩亦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对吧,小寒……”
韩亦昕不接话,一副你问什么我都不说话的模样。
秦殇无所谓地轻笑了声,看向那高高的红台,时不时再偷眼瞥向韩亦昕。
外面又是闹哄哄的一阵喝彩声,韩亦昕却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眼观鼻鼻观心。
偏偏有人不如他意地绕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扣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的脸向着那高高的红台。
秦楠看了那两人一眼,从来没有觉得做陪衬看戏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秦殇咬着韩亦昕的耳垂,用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在韩亦昕耳边道:“下午不还在问我菊寒在哪里么?怎么不看?”
韩亦昕被秦殇扣住,不要说是侧头,就连动一下都不能,只能低垂下眼,不去看外面那注定凄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