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看着被酒液浸湿的那一小块地方,问:“不喝么?”
韩亦昕摇头,自某次醉酒后,他发誓不再沾酒。
“你还是这样滴酒不沾么?”话毕,秦殇深深看了韩亦昕一眼,才站起身来,向车门而去,不曾回头看韩亦昕一眼。
车门一开,寒风倒灌,裹挟着外面热闹而嘈杂的人声。
怪不得没有一点其它声音,原来是这车的隔音效果好,只是……
大晚上的,这么热闹……韩亦昕苦笑,从秦殇的话里,不是早猜出了韩幽可能去的去处么。
开先抱着韩亦昕的汉子走入车厢,又要来抱韩亦昕,却被韩亦昕伸手拦住,那汉子本想无视韩亦昕强来,却在韩亦昕端起酒液的时候停住。
韩亦昕看着玉杯中色泽醇厚的酒液,闻着已淡得几不可闻的酒香,眼神悲凉。
汉子看着韩亦昕将酒杯凑到干裂的唇边,直等到韩亦昕喉头上下动了一下,才将韩亦昕抱起。
韩亦昕来不及放下酒杯,看着小几上已经冷掉的几个小菜和空了的酒壶、酒杯,苦笑,松手,酒杯落下,落到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车门闭合,马车被欢馆的小厮接手,小厮点头哈腰地堆笑着招呼了一声,便牵着马向后院而去。
马车一动,那孤零零的酒杯便滚了滚,滚到小几脚边,在夜明珠柔和的光亮下,散发着落寞的光泽。
大冬天的,又接近年关,欢馆相对平日生意清淡了一些,但是依旧热闹非凡。
那默不作声的汉子抱着韩亦昕直上二楼,期间听到不少闲言碎语。
“这么个病歪样还来欢馆寻欢,当真是什么奇事都有。”
“年纪轻轻,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还能怎么,天天床上翻云覆雨呗。不过,眼生得很呐,不是在家里藏得太隐蔽了,就是外地来的吧。”
“那一身狐裘真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知道是哪家的阔少。”
“阔少又怎么样,看那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不知养病,还要往这种地方钻,真是找死!”
“……”
韩亦昕对于那些嘲讽的话语充耳不闻,双目完全不够用地看着穿梭人群的倌儿,只盼能早一些看到韩幽的身影,落到周围众人的眼中便又引来更多的闲话。
直到韩亦昕被抱入二楼的雅阁,他也没有看到韩幽的身影。
韩亦昕叹息,其实,就算是此时见着了韩幽,又能怎么样呢?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