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坐在床沿,半圈住韩亦昕,靠在韩亦昕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低语:“这可都是皇家御用。我对你不比太子对你差吧!”
韩亦昕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你要我……”穿女装见人?
秦殇轻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记着,不许说‘我’,要说……‘奴家’。”
韩亦昕拼力将秦殇推开:“休想!”
秦殇没料到韩亦昕会突然发难,竟被推了开去,但自小习武,韩亦昕那点力气,自然没把他推开多少。
不介意地理了理衣袍,秦殇站了起来,有人抬了椅子进来,秦殇大摇大摆地坐下,看着床上气得发抖的人,不带任何温度地说着韩亦昕无法否认的事实:“这里,永远不是你说‘休想’就休想的地方!”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韩亦昕歇斯底里地狂吼,“你不就是想看这具身体痛苦的样子么?把我杀了,你爱怎么折腾都随你,鞭尸,挫骨扬灰,你们古人不是都很喜欢这样么?”
他是男人,不会怀孕,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韩亦昕都这么认为,被人上了之后,除了觉得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之外,只觉得被疯狗咬了罢了,毕竟那些都不是他自愿的。
而此时,要他穿上女装以女妆示人,虽然同样不是他自愿的,却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是他看不起女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伪娘”,但那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
在现代,伪娘不说,还有专门去改变性别的人妖,作为别人的私事,韩亦昕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可要他自己这么一个正常的男人穿着女装被某只变态带出去……展览,却是比杀了他还不如的!
不管韩亦昕的“疯言疯语”,秦殇看向侍婢们手里的东西,口里漫不经心的回着韩亦昕的话:“小寒说的是哪里话,本王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韩亦昕自然是誓死不从,只要有侍婢上前,就胡乱地挥手,如果脚行动方便的话,一定会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地对这些小丫头们拳打脚踢。
托盘被掀翻了,上好的绫罗绸缎和胭脂水粉散落了一地一床,韩亦昕乌黑的发上沾满了污渍、汗水,凌乱地贴在脸上、颈上,白色的中衣也在拉拉扯扯中松松垮垮,因为被汗湿了的关系,紧紧地黏在肌肤之上。
秦殇看热闹看了一阵,又是一声:“燕三……”
侍婢如蒙大赦般地吐出一口气,退到一边,还没平复好气息,就是一阵风儿掠过,再回过神来,床上哪还有韩亦昕的身影?
“愣着干嘛?还不收拾收拾?难道要本王亲自动手?”
侍婢们“唰唰唰”地跪了一地,“奴婢们该死”的声音此起彼伏,有机灵的丫头开始跪行着收拾地上的残局,一时鸦雀无声。
这边静了,里间的水声和叫喊声就清晰了,哗哗的水声和痛呼声间或传来,凄厉的声音好比鬼嚎。
这边收拾妥当了,丫鬟们带着残破的衣裳、珠钗鱼贯而出,走在最末的丫鬟回身去关门,就看到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寒少爷像垂死的鱼儿一样挂在燕总管的身上,头发湿淋淋地遮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泛着沐浴过后的潮红,全身上下被一块宽宽长长的红色缎子裹着,只有一双纤白细嫩的双足露在外头,泛着莹润的光泽。
秦殇看着毫无生机的韩亦昕,凉凉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那双眼睛,挖了!”
燕三闻言,瞥了眼愣在门口的小丫鬟。
小丫鬟被燕三冰凉的目光盯得四肢冰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见燕三一拂衣袖,小丫鬟双眼本能一闭,再睁开,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睛传来一阵钻心地痛,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滑过脸庞,小丫鬟伸手去摸,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扑鼻,尖声“啊——”了一声,双眼的疼痛也在瞬间变得尖锐,嘶哑的尖叫变了调儿,双手颤抖地乱抓,却始终减少不了分毫疼痛,狂乱地乱闯乱撞,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左右架着动弹不得。
韩亦昕被吵闹声惊得回了些魂,抬起有些呆滞的眼看向门口,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满面鲜血,本来灵动的眼珠子不见了,被染着血带着碎宝石的珠钗代替,脸色雪白,浑身打着颤儿地嘶声尖叫。
好比恐怖片的血腥画面在眼前放映,韩亦昕就觉得一股恶心感逆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呕吐,可惜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怎么呕也不过是一些酸水。
秦殇挥了挥手,那小丫鬟就被带出去了,一路凄厉的叫声却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似的,还有那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不断提醒着韩亦昕这里刚才发生了多么残忍的事儿。
原来,这个人对自己,还算是……手下留情么?呵呵……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冷笑不断。
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一定!韩亦昕默默地下着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