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收效甚微。

秦殇端端正正地坐在韩亦昕的身前一丈远的地方看着韩亦昕，此时的韩亦昕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自己不着片缕地被摆放在众人面前了，他只想早日的结束这一折磨。

秦殇向立在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耳语了句什么，那侍卫便转身出去了。

韩亦昕将头靠在双臂之间，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脸，放空的思绪变得游移起来。

这个时候许由在干什么？帮他准备葬礼么？

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要连死两次？

擦，肯定是自己二十多年不相信有神仙、没上过一炷香的事儿触怒了各方的神仙，才让他这么背，上一世，因为被上后心神恍惚被撞死了，这一世，才不过活了一个小时，竟然是被上死的。

“太脏了……”在韩亦昕还在神游的时候，秦殇突然开口，“我让人去准备清水了。”

当两桶水被抬进来后，秦殇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秦殇拿起瓢亲自舀了一瓢水，走到韩亦昕的面前，一手解开绑在他脑后的绸带，将韩亦昕口里的破布抽出，随着破布的抽离，韩亦昕口里的唾液流了出来，沾湿了下巴。

秦殇呆愣了一瞬，很快，便皱起了眉：“小寒，我们先洗脸吧，瞧瞧，多脏。”淡淡的语调，淡淡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秦殇，韩亦昕本能地害怕，想往后退，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不是……”韩亦昕的声音微不可闻。

秦殇眉梢一挑：“不是……不是什么？”

“我……不是……”

“对，我相信，我相信你不是，”秦殇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我相信你不是自愿的，可，我给过你机会的。”说着，手里的冰水便向韩亦昕脸上泼去。

初夏的天里，没穿衣服，本就觉得冷飕飕的，这时，被冰水一泼，更觉得冷了，冰水顺着下巴滴落到胸前，经过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让韩亦昕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还没将嘴巴合上，口里便被灌进了什么，赫然是辣椒水，辣椒水被猛地灌进了喉咙，让韩亦昕忍不住咳嗽起来，全身被冻得乌紫，喉咙口却是火辣辣的疼，脸上因为喝了辣椒水的关系，变得潮红。

看着韩亦昕猛烈地咳嗽着，秦殇“哼”了一身，回到座位，已有侍卫将桶子里剩余的冰水往韩亦昕身上泼。

韩亦昕猛“啊”了一声，等垂下头时，乌黑的发上都是水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韩亦昕脚下的积水中，滴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异常的清晰。

“你妹……”韩亦昕的嗓子因为辣椒水的关系变得粗哑，诅咒的话语很没有力度，但大殿中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是不明其意。

等秦殇踩着血水走到韩亦昕面前的时候，韩亦昕已昏了过去，饶有深意地挑起韩亦昕的下巴：“我妹？我妹怎么了？”

昏沉过去的人没有半丝半毫的回应。

秦殇自后面扯住韩亦昕的头发，让陷入昏迷的韩亦昕又恢复知觉。

韩亦昕睁着迷瞪的眼看着秦殇，似乎还反应不过来此时的状况。

秦殇邪笑着盯着韩亦昕的眼睛，道：“进了我的府，便记着，我才是你的主人。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我让你生不如死，哼，你也生不得亦死不了。”

韩亦昕心里不服气的因子又在作祟，呸了一口，两人靠得极近，这一口唾沫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秦殇的脸上，秦殇也不怒，加重了扯他头发的力度：“很好……本来想让你死得痛苦，看来，你是想生不如死咯？”

秦殇松开了手，伸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帕子，擦净脸上的唾沫后，冷冷的道：“先让他好好地在这里吊着。看紧了，不许死了。他要是死了，你们也都可以不用活了。”

脚步声渐远，韩亦昕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庆幸。

这样被吊着，就算是他没有受半点伤，也是熬不住多久的，何况现在全身在冰水的刺激下更加敏感，疼痛也就更加地刻骨，

没有哪一刻，韩亦昕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沉不住气。

或许刚刚真应再忍一忍，好让那人好心地成全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