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样,林渊附身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利落地翻身一滚离开马蹄的伤害范围。
手臂微微有着刺痛。
抬眼一看,正正对上马上的人戏谑的视线。
林渊心里一阵憋闷,对这家伙居然高高在上俯视他的那种眼神,张口便骂,“哪来的臭小子,当街纵马,你这是皮痒了?”说完自己就呆了。
尖尖细细的女声。
女声……
他掩在衣领下的喉结微动,低头一看,青色衣裙,胸前……咳。
那富家子弟勒紧了马鞍,高高在上地仰着头叫道,“哪来的臭丫头,来故意钻马脚下来吸引男人注意,简直不知羞耻!”
街道两旁的人聚集起来,指指点点,不知说的是那富家公子,还是那衣着不凡的女子。
林渊尚未从打击中出来,就听到了这一句,闻言狠狠瞪了富家公子一样。
凛冽的眼神放在一双柔波潋滟的眼里,杀伤力立刻打了不知多少个折扣。
那富家公子得了注意,哈哈笑着,微微俯下身,勾了勾指头,“哟,这妞怎么着?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啊?!”
女子攥紧了拳头,满面怒容。
富家公子看见了,勾起一边嘴角毫不在意。
一刻钟后……翩翩公子哥儿被从马上揍到街头,揍成了爹妈都认不得的猪头!
这场戏,简直比戏台上还精彩!
一个女子,竟然当街殴打了一名身世不俗的公子!
围观的长安城百姓口口相传,对上那撸起袖子眼神不善的女子视线,却纷纷利索地散开了。
传闻中的‘女子’这会儿终于得了个清静,缩在房间里,从胸前掏出两个馒头。
顿时松了口气。
刚刚在街上的时候,他手指动了动,还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摸‘胸’,这会儿跑回了这具身体的家,才敢……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上了一名女子身。
他又摸了摸喉咙,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身体的两个穴位点了两下,嗓子里的‘那股气’似乎终于被放了出来。
清了清嗓子,是个沙哑的变声期男声。
正当他很不放心地要再检查检查男人的象征时。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木门被来人砰地一下,没能打开。
林渊指尖一弹,小光点落到上了禁制的门扉上,木门一下被打开了,一张苍老却有着精神奕奕的眼的脸,那张脸的视线一落到‘她’的胸前,立马就愣了,而后赶紧拉着他转身进房,拴上了门闩。
“你真是!怎么说你才好!”这具身体的父亲,关上门后正跳着脚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急道,“说了不要让人发现!不然你可怎么办?”
“能怎样?”林渊毫不在意,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彭父哼了一声,比了个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对着脖子‘咔’的一下。
料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面前的小儿子面容沉着。
彭父慢慢地、慢慢地皱起了眉,没有玩笑性质的恐吓,锐利的眼神里终于真正地带上了点审视的意味。
这时,他眼前的‘女儿’反倒是迟钝地回过神来,忽然间一张小脸苍白,跟以前一样嗫嚅着道歉,“我、我,父亲,对不起……”
彭父的心又狐疑的慢慢放下,眼里的锐光渐去。而后挑起唇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训了他一下午,眼见儿子只会白着脸慌张,心下了然他还是那般单纯,叹了口气,戳着他额头慈父般恼道,“不管你了!你也大了,总之,不要让别人发现便是。”
殊不知他心里所想在这个披着他儿子皮的老鬼面前一览无余:这孩子没有大才,像极了他那早死的娘亲!只希望这样一直单纯下去,莫要挡着辉儿的路才好!
你也莫要碍着我才好。林渊打量着这位当朝大官腰背挺直的背影。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