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看秦言和长衣都没有要和他讲话的意思，大步走开，率先上马，在南宫门自己离开了。

秦言看着他父亲打马在长安街头，脊背直挺，墨发渐渐隐在长安的黑夜之中，若隐若现的星火闪烁间透着些许凄凉。

一时间秦言有些恐惧，忤逆父亲，是为不孝。他生来便注定不会与这等事情有所纠缠，一行康庄大道在前，那才是他，是秦家世子该走的路。

他的父亲是长安城的重臣，他们秦家是权贵之家，每走一步，都要再三思量。

可秦言低下头，长衣刚养出些许肉肉的手指拉着他的衣服，他腰间的琅佩擦过小孩如玉的面颊。

如果放任，长衣日后，又能如何呢？

就像顾盼所说，长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没有父母亲人立于世间，比之天下负己，也不遑多让了。

长衣自是不知晓秦言心中所想，他看到的只是秦言最终要中他奸计，和秦泗闹翻。一个他最最期盼的儿子的反叛，那绝对是长衣复仇之路的一大赢点。

这时候的长衣，还是那个被秦泗养在深山里的剧毒匕首，只知世间之恨，可夺万物之性命。

长衣想着，抬起头笑得开怀：“哥哥，下次我们不和旁人一起出去玩了，咱们自己去，好不好？”

秦言顿了顿，松开眉头：“长衣是觉得此行玩得不好么？”

“也不算是，”长衣摇头：“我总觉得，和旁人出来总有些不自在，若是只和哥哥一起，倒是玩得痛快。”

“只有我们的话，难免寂寞。”秦言拉着他上了马车，里面的小暖炉已经烧起来了。

“可是若只有我们，玩得倒是要愉快，若我想做的事情，只要和哥哥说就好了，再不用考虑旁人的。”长衣趴在秦言的手臂上，抬头看他。

“这倒是，下次哥哥带长衣出去玩。”秦言拍拍他的脑袋，笑着说。

长衣用力地点头，和那些个皇子殿下出去，着实不舒服了些。

回到秦府的时候，他们二人被告知秦泗去了京城别院，要到明日午后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