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落地窗帘都被拉了起来，阳光照不进来，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而站在病床边上的男人就只显出了一个大概轮廓，跟刚才梦境中的场景有些相似，全都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至于现实与梦境，也就只有黑暗与光明的区别。

可光明却不是真正的光明。

“东西在哪里？”蓦地，黑暗中的男人开了口，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对病床上躺着的白起说道。

单凭那人的身材轮廓，白起就知道他并不是梦里出现的裴臻，当然也不会是自己的母亲陆曼，不过这种生人勿进的口气，倒是有那么点耳熟。

“什么东西？”白起猜测，这人恐怕是走错了病房，找错了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没说话，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之后将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了白起的眉心，白起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人竟一言不合就拿枪杀人。

“图纸，你从我保险箱里偷走的那份图纸。”男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手、枪保险，‘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尤其响亮并且突兀。

白起长这么大也没试过被人用枪指住脑袋说话，照道理说他应该感到害怕，可奇怪的是他现在心里很平静，比在梦里跟处于阳光下的裴臻说话都要平静，白起想，这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对生死有所看淡。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你是找错了人。”

“302。”

男人突然报了三个数字，白起一开始还觉得困惑，但转念一想这人或许报的是病房号，看来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白起吸了口气，颇为无奈：“我是在昏迷之中被送进医院的，所以……还要劳烦你自己出去看看我的病房是几号。”

“不用看了，是302。”

“那你的情报应该是收错了。”

男人没说话，却是慢慢扣动了手里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