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此话何意,只觉得脑子还呈缺氧状态,便有些气不平的脱口道:“谁要听你们讲话了?你俩半夜……”‘幽会’两个字险险卡在喉咙口,匀了匀呼吸,转而生硬道,“谈心,却不妨个隔墙有耳,这却怪不得我。”
江流闷笑,“看来是光顾着生气,却不曾仔细听。”
他语带调侃,我刚平复的情绪再次起伏,正欲发作,却再次被江流抢占了先机,微低下头来,他叹息似的道:“算了,都是我的错。”
我一时语塞,有些茫然。
江流这是,向我道歉?
可我怎么突然又觉着他这歉道得很没有道理。
左右一想我便有些懵懂,方才我怎么就把什么都招了呢?若有所思间,竟发现自己原本被束在头顶的双手,此时却环在他脖子上,而他依然抉着我的腰,彼此身体贴得极近。
这姿态,很有一种说不出的,说不出的旖旎情态。
我略往后退退,脑中忽地一道电光闪过,再略一捉摸,我便彻底悟了——这不是激将法又是什么?!
我脸色刷的一白,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江流你,你——”
我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怒不可抑,可却不知为何眼泪竟不受控制的涌上来,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情绪,我索性转身就走。
可还未打开面前的矮门,江流已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轻声笑道:“真是个爱哭鬼。”
他用衣袖来拭我的眼泪,我下意识的想躲,两颊阵阵发烫,最后挡住他的手,自己快速的擦干眼泪,才敢硬着头皮看他一眼,目光相触,我看到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慌乱之中猛地伸手捂住脸。
“这又是做什么?”江流似乎无奈的声音响在耳畔,我急道,“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嗯?”江流拿住我一只手腕,我紧紧遮住眼睛不让他看,闷声低语,“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我觉得自己实在,实在太丢人了。”
话音落,听到一声失笑,笑出声来,“是胡闹了些。”话里透着愉悦。
我默默叹气,终是忍不住控诉,“你这样真是太不厚道了!早知道我就……”
江流拉下我掩着脸的双手,微低下头来,抵着我的额头,似笑非笑的追问,“早知道你便如何?”
我有些哑然,这样近的距离,反而有些看不清他的眼,视野里只有一片温润的色泽,含着笑意。
突然心惊的发现,原来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会那么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夜风一阵凉似一阵,他的气息再次拂过我嘴角,徐徐问道:“不过,我何时说过自己喜欢温柔又大气的姑娘?”
我呆了一呆,望他半晌,心头翻腾起无数难言复杂的情绪,伸手推开江流,我快步走到船桅边,凝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被河风吹了吹,头脑总算是醒利索了。
我撑着头理着这两日来的心绪。
诚然,江流于我而言,总有那么些遥不可及,如同云端的轻风水底的月光,可奈何,他却是我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不能让,也不可分。
这是我最初的原则,也是底线。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