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灯影下,江流长身玉立,他注视着她,俊雅眉目间的专注也是我熟悉的。
我有些发蒙,好像听到自己心中咔的一声,然后才又想到,原是我多心了,此时他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见我。
虽然,我所在的角落僻静了些,灯盏稀了些,火光暗了些。
可,我离得他这样近,他怎么能看不见我?
我觉得这着实不应该,且这情景,我委实是看不下去了,可待想要做些什么,两只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半步挪不动,张了张口,喉咙处也哽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这紧要关头,不远处的两人竟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杵着一动不动,低头的依旧低头,垂眸的仍旧垂眸。
蓦地,我于震惊之中拾起一丝清明,且拿住了最最关键之处,那便是——万一江流承了她的情……
我心头一窒,徒然冒出一脑门冷汗。
这真是,我觉得天旋地转,心头一抽一抽的,转身的时候整个人竟踉跄的晃了晃,无措的摸索半天终于推开那道矮门。
遁着壁上幽暗的火光,直直穿过幽长的走道,一路走来竟是心跳如擂鼓,万分的不淡定。
步伐散乱的疾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扇同方才相似的矮门,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刚钻出舱室,膝盖便一阵颤软,身体似失去支撑般,猛地撞上一旁舱壁。
我赶紧攀扶住桅杆,喘息着一把将缚眼的黑纱缎子撂下来丢在地上,抹了抹额上凝着的虚汗。
略调匀呼吸后,便也回过味来了,心中只觉分外不是滋味。
我仰头,今晚夜色这样好,可我却有些难过。
我将月色望了又望,却抑制不住思绪涌上心头,我抬手放在眼睛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胸口如压着磐石,一片紧窒一片冰凉,可心跳却一下比一下疾。
我不能想象,江流同另一个女子花前月下。
也不能接受。
所以我逃了。
猝不及防间,一股浓重的血腥猛地翻上喉咙,我赶紧扶住栏杆,身子往前一倾,呕出一口血。
殷红的血洒在暗沉的栏杆上,慢慢渗透变浅,我用手帕拭过嘴唇,呆呆看着上面的血迹,身上突然一沉,有什么兜头罩下,我吓一跳,随即转身。
我看着面前一袭清贵黑衣的人,“你……”一张口才发现口舌之间血腥气特别重,咽了咽口水,才续道,“怎么在这里?”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