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看到柳青筝嘴唇动了动,轻轻飘出一句话,她说:“南宫泫,你爱过我吗?”
最后的最后,她竟问了这样一句。
南宫泫抱着东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柳青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机的雕像。
我突然想到那一日在南宫泫的书房,他最后说的话,他说:“爱不爱,真的那么重要吗?”
大抵在南宫泫心里,这绝不足以同南宫世家相提并论。
我发现女人的想法真的和男人很不一样,有时候扎在女人心中的那根刺,可能只是男人眼里的一粒尘,微不足道。
而很多时候,男人会让你觉得他喜欢上了你,可事实却并没有,一如东漓和南宫泫;而女人会让你觉得他不可能喜欢上你,可结果,她却动了心,一如柳青筝和南宫泫。
所以,最后的最后,两个女人的情,他都负了。
难怪人要说,自古痴情是女子,由来薄幸是男儿。
东漓的一生都在爱南宫泫,直到最后,她似的悔了,悟了,却也死了。
可其实我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后悔,她可能只是,想让南宫泫也为她难过一次,想让南宫泫记着她。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这至也。
所谓深情,大抵如斯。
命运有意有意间,似乎在故事的开头就已经注释了什么。
譬如:开到酴釄花事了。
东漓死了,为南宫泫死在柳青筝的剑下,南宫泫将他葬在城郊的迎风坡,听说那里开满彼岸。
东漓的下葬那一天,她的师父来了,我还听说他是来杀南宫泫的。
我没有去参加葬礼,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景,只后来听下人说,南宫泫跪在东漓的坟前,受了东漓师父三掌,听说当时吐了很多血,可他一直撑到葬礼结束才昏倒。
东漓师父的三掌几乎让他丧命,好在有凌灼华在,他没死成。
为此我深表遗憾,没少给凌灼华白眼,而玦渠则表示我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女人。
之后,南宫泫为东漓守了七日灵。其实东漓已经认祖归宗,他的灵堂本应设在东方家,可南宫泫却坚持在自己府中设灵堂。
七日之后,朝阳似火的清晨,我在东漓灵堂外见到了南宫泫,我是刻意在这里等他的。
眼前的南宫泫已形销骨立,嘴唇干烈,脸色惨白,温和明亮的眼眸深如云海,风平浪静里,没有任何翻涌起伏,甚至有些沉寂,沉寂得让人觉得不会再起涟漪。只有背脊依然挺得笔直,有种不可撼动的坚毅。
我听说整整七天,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东漓走了,你不觉得寂寞吗?”我仰头望着天空,缓缓伸出手去,我知道,我什么都握不住。
可我习惯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