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似深情的人最是无情,可有时候,看似薄情的人,却是深情。
就像南宫泫,温暖如他,也无情如他。
又比如,梦里的白无觞,我很惊奇,原来这个人也会有如此深情的眼神,如此温暖的笑容。
离开南宫世家时,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万里长空,天高云淡,我们一路向北,去往一座无名的山头。
可是三日后,江流却撇下了我。
“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是江流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低头吻了我的额头,然后便走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看着他策马远去,其实挺难过的,心情完全被乌云笼罩,可我脸上却一直扬着笑,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我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边,深吸口气孔,我敛容开口,“墨羽,你可知问石山庄在哪里?”
稍顷,低沉的声线传入耳中,“就在距此不远的山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很好,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下,我微微偏头,微笑,“明日我打算去问石山庄,赴约。”
话音落下后便是长久沉默,我穿过人流走回客栈,言语淡淡,“你知道我的脾性,即便你不帮忙,我也会另想法子去。”顿了下,又笑道,“当然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去雇辆马车。”身畔传来墨羽没有情绪的声音,我漫不经心的推门进屋,嘴边扬起一丝淡漠的笑,“你既答应了我不说,现在却又为何要食言?”
静默中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随手关了门,来到桌边坐下,翻出杯子倒了两杯茶,垂眸,“墨羽,可愿出来陪我喝一杯?”
话音落,对面便站了个黑衣女子。
近来我已非常习惯了她的这种出现方式。
颔首微笑,在对方微动的神情中,我将其中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她垂眸看了眼,却没有动,神情迟疑着开口,“你……决定了?”
我嗯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那日我在从南宫泫书房回去的途中,收到一封信,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问石山庄。
此外还有一枚玉佩,一面雕刻着精致的花形图案,是三株彼岸花,而另一面则刻了一个字,很复杂的字体,我左右研究半天也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得紧,想了半天才终于记起。
“姑娘可识得那玉佩?”墨羽依然没有落坐,抱剑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识得。”我从袖中掏出玉佩,无奈的笑道:“玦渠的。”
我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玉是好玉,质地通透,只是上面雕琢的字实在复杂,我从未见过。记得玦渠那会时常拿在手上晃荡,后来我好奇的去问,他却说是自己的传家宝,可我从未见他当个宝贝似的收起来。
“既如此,姑娘何不坦言相告,若公子事后知晓,怕是……”思绪被墨羽的声音打断,我摇头轻叹,“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一种直觉,若真是玦渠约的我,当是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才是,而不会仅仅只是四个字。
“何以见得?”墨羽的眉间难得轻蹙。
我右手撑腮,无奈叹息道:“之前尚不确定,可现在连江流也走了,我差不多也猜到了,这次多半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同江流说了,岂不浪费了对方这一番精心布局?”
“可公子不想你涉险。”墨羽的话语向来简洁,抬眼,她的神情难得深沉,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我轻松的笑笑,“你也无须过多忧虑,对方既然有本事将江流也算计进去,我自是要去会会的!”微微停顿,我勾了勾嘴角,“这一次,保不齐还能帮到江流呢!”
墨羽沉吟着道:“姑娘的意思是……”
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微微挑眉,“墨羽,你觉得对方是以何作饵引开江流的?”
墨羽倏然抬眼看我,目光微动,我笑了笑,容色淡淡道:“若我没有料错,想必对方手中也只有这个筹码了。”
而我既想到了这一层,对于那个背后之人,心中多少也有了些端倪。之后便是做一些准备工作,明知宴无好宴,我自然不能无备而去。
次日,我独自一人来到问石山庄脚下。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