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可是都知道了。”东漓答非所问,她的目光静静的停留在我脸上,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身在她对面的窗台上坐下,无力的轻声叹息,“你费尽心机,将我推到御云樽面前……可是为什么?”
东漓目光游离间,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摇头,“东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帮你?我睢染何德何能啊?我真是好奇死了!”
东漓移回目光,静静凝着我,眉间万水千山,落晚芳菲,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是……“阿染没瞧出来吗?我盼着你能去把他给勾搭了呀。”
我差点一头从窗台上栽下去,这个答案还真是——绝!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瞪着眼睛,迎上东漓似笑非笑的目光,我愣愣,脑门就往窗台上一撞,发出咚的一声。
然后,这竟不是我的错觉——东漓同我说玩笑了。
我跳下窗台来到她床边,紧紧盯着她的脸,轻声问道:“东漓,你这是……悟了?”
在我的眼里,东漓其实是个挺端着的姑娘,当然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可东漓是个例外,也不知为何,这个姑娘就算是端着,我都看得舒服。
东漓闷声笑了,眼睛瞧着我,“如果我说,阿染的身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似乎无论男女都会为你动心,想必你也会觉得我在胡言。”
我僵住,被噎得彻底瞠目,这下我当真是不明白这姑娘脑子里的想法了。
东漓看了看我,突然道:“之前你说你我道不同,我以为你已对我寒了心,如今还能来看我,是不气了吗?”
我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睨她一眼,转身坐回窗台,“谁说不气了,之前没心情,这不来找你兴师问罪了?”
东漓嘴边缓缓攒出一点笑,“阿染,你若是真的气,便不会来这一趟了。”
我咬了咬唇,轻哼了声,没有说话,不知不觉的,紧绷的心就松了。
很长的时间里,我们都只是各自沉默着。
东漓微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我打算离开时,她才突然开了口,“我的祖父是黛国宰辅,五岁那年的一日,他带我入宫,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小哥哥,他站在大殿的中央,一身高贵的紫衣,软软的头发束在身后,当他转过身来时,我觉得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可是祖父却对我说,这个漂亮的小哥哥,将是我未来的夫婿。”
我一愣,有些意外,“这个人,就是御云樽?”
“我本以为我对他已再无所求,可是……”东漓说了半句便停了,我心中隐约不安,“可是什么?”
东漓却再未言语,她的神情很忧伤,眼中是深深的落寞,秋凉如水,水如烟。
当我看到她闭着眼睛的眼角流出的泪水时,眼前影影绰绰的却是往日那温柔而安静的笑容,我的心突然就跟着凉了凉。
窗外,浅白色的日光,纷飞的酴醾花。
秋天分明还没有来。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蹚这趟混水,江流明里暗里都在防着我,就是不希望我把自己搅和进去。
时间能够淡去一切,所以它一定也能淡去东漓对南宫泫的执念,所以她一定会一日好过一日……
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终是抵不过东漓的眼泪。
诚然,我是个心软的人。
于是脑子一热,我抬脚便踹了眼前这间书房的门,“砰”的一声,极响,我愣了,门后魁梧的姑娘也愣了,一脸惊愕的站在那里,我见过她,是南宫泫的贴身婢女,名叫笑笑。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