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581年,星期六,有点小雨,微风。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大概是个普通的周六,除了对于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阴暗的地下室,狭小的空间因为行刑人员大量退出而显得空旷了些。地下室唯一的通风口泄露了一点饭香。按照时间来看,大约是快晚上了。
被绑在铁架上的人低着头,但还是可以从他散乱在前的额发和纠结着血水的耳发下,窥伺到他隐藏在后面那双平静的水蓝色眼睛。往日灵动张扬,夹杂了一点天真和骄纵的眸光,现在彻底化为了一滩死水。
幽深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天花板上拼命摇晃的橘黄色灯光,肆意地洒在这个萌生了死志的身躯上。明明是十七八岁美好的年华,身形消瘦得跟十四五岁一样。
身上挂着的破烂布条勉强看得出是一件短袖和长裤。然而,外界的天气却明晃晃告诉众人,现在的时节是寒冷的冬季,能够一次性夺走五分之一人口的可怕冬季。
“我该称赞你是体质好吗,辰墨?”成年男性低沉的嗓音在地下室突兀地响起,听不见脚步声,没看到人影,只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里留下一团模糊的阴影。
这个曾经令他痴迷不已的声音,这个曾经让自己癫狂的声音,这个……一瞬间,辰墨被铁链紧紧箍住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但那一下太快,好似只是错觉。
辰墨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不是很必要的时候,他是不会开口的。虽然他的声音绵绵软软的,能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挠到人的心里去。
“我不喜欢在婚礼上见血,很高兴你没让我扫兴。不过现在婚礼结束了呢……”那你是不是可以去死了?话语中含着森冷的笑意。
橘黄色的一点灯光,打在阴影里的人右手食指的银白婚戒上,反射出一点漂亮的碎光。
干涸的和粘稠的艳色液体盖住了辰墨的视线,像石化了般一动不动。然而,他的内心只有一声叹息,以为会很难受,原来也只是这样了。
男人还在阴影里,似乎在看他,似乎在嘲笑,辰墨想勾唇露出一个解脱的弧度,不过由于饥饿疲劳,还有疼痛,他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在沉默中,他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
辰墨的童年普普通通,没什么好说的,而人生的第一次转折是在中考之后的暑假。又一次证明了“男人有钱就开始变坏”的辰爸辰初诺,将他的初恋情人路书意以及私生子路无正大光明地接回家。
并给辰妈陈娇娇甩出了两个选择:做低伏下好好对待他的白月光心头肉路书意,或者等着被他遣送回娘家。
出身书香门第的辰妈,给出了第三个选择: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
为了一口气,为了最后一点自尊心。更是认为,那个女人到来,不会放过他们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