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以为自己死了。

可是，身上零碎的疼痛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那种伴随了他十年的来自于心脏或者其他损坏器官的疼痛。

拳头和鞋底带来的疼痛很真实，所以，他或许并没有死……

“这小子这么个弱鸡样，咱们可悠着点，别把人打出个毛病来，到时候可不好交代。”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却带着幸灾乐祸。

“哼，打残了才好呢，最好能打傻了，反正也是个傻叉样！”

“你们俩个再去翻翻，我他妈就不信了这小子身上会一毛钱都没有。”

“好。”

感觉有人拿棍子靠近了，凌凡毫不犹豫地松开了之前一直紧握的手。

“靠！原来一直被你捏着。”那人踢了踢凌凡，取走了他手里的钱。

“大哥，你别说，还真就……只有，一毛钱。”

“靠，这个穷鳖，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就一毛钱，妈的，给我往死里揍！”

接着更加密集的拳打脚踢再一次落下。

凌凡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头。

不过，一双眼睛之中却没有了开始是偶的怯弱、转而变成了一片清明，而这清明当中又隐约带着几分兴奋。

在监狱的十年太过于无聊、也太过于漫长，所以，很多时候，凌凡总会将自己之前那短短不过十几年的人生拿出来，一遍一遍反复地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接触过的人、每一句别人对他说过的话，甚至于每一张他所看见的满是嘲讽的脸……

这一刻，就算只是他短暂一生中十分平常的一帧，凌凡依旧记得无比清楚。

2017年5月17日，星期三，下午3：48分，也就是十一年前他正在念高二的时间。

这个时候他正因为交不出保护费而被学校里几个混混打……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活了过来，重生在了十一年前，那个自己仍旧是个弱小卑劣的学生、却一切厄运都没有开始的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