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凉州？

……

苏子逸觉得自己要疯了，看着秦玦的目光，也像是在看疯子一般。

而秦玦由嫌不够，洋洋得意道：“虽然说，凉州再往西北方向已无灵气，所有地方都变成了无灵气区域，但是在凉州地下应该还有不少没被完全消灭的阴气或者邪气吧……”苏子逸呼吸一窒，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对方说出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天地大阵太复杂了。

没有人能彻底掌控它。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大阵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消除当初域外邪魔所带来的一切阴邪之气，重还庆泽大陆一个清明。所以，大阵它是不在乎阴气邪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只要碰到的，它就会不顾一切的镇压消灭对方。

而这也给了秦玦一个钻空子的机会。

苏子逸确实是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收集到了这么多的阴邪之气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这样的作法对于天地大阵的根本目的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是在加快速度。但是对于生活在周边的人来说，原本可以无性命之忧的慢慢从修炼社会转为俗世，现在却极有可能全体覆灭。

这一刻，西须城内那些不受灵气影响的居民，还有凉州境内发生的屠城血案……一件一件事情在苏子逸脑子里串成了线，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喘了：“你太恶毒了。”

“恶毒？”被阴气彻底包裹住的就像是一颗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红宝石一样，炫目得耀眼。

“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神色恍惚的说道：“但那又怎么样呢？当初我跟他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哪一件不是这些自诩为无辜正义的人做的？这些一个个皮毛光鲜亮丽的家伙，看起来是人，但内里其实不也是魔鬼吗？”

“我恶毒……”

“但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真正的良善过！”她眼神猛然一变，随着她的话音一落，无数阴气更是疯狂的朝阵点扑了过去，苏子逸已经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从周边抽取灵气了。“就算你救了他们，你当他们会感谢你吗？”藏在阴气当中，秦玦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看看修炼者对普通人所做的事情吧……”

“看看钱权者对困苦者做的事情吧……”

“人的存在就是原罪，只要有人存在，他们就会下意识的排挤、迫害同类，自我安慰之后便心安理得，屡错屡犯，从来没有真心悔改过。”以前，苏子逸只是以为秦玦对于正派修炼者看不爽，但是如今他才真正的明白，对方哪是看他们玄苍宗不爽，而是——“所以说啊，让所有人都死了不就好了吗？”

他这话，就像是一把寒冰之剑一般，直插人的心底。

秦玦的话还没停，而且从她的声音听来，她离苏子逸越来越近：“人这种东西，就跟臭虫一样，怎么也杀不掉。”她语气轻描淡写：“所以，既然弄不死所有人，那么就先毁了修炼者吧……没了修炼者在上面挚擎，我真的很期待庆泽大陆以后呢……”末了，她还呵呵笑了两声。

苏子逸，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

此刻，秦玦已经穿越厚重阴气，来到了苏子逸的身前。只不过，苏子逸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秦玦，她的身体也正在溃散，这不由得让他心神一紧，难道这一次对方还打算在这里同归于尽吗？

他的眼神太露骨了，秦玦想看不到都难。

她给苏子逸一个怜悯的眼神：“你该不会以为徐之阙知道一切真相吧？哪怕他们玄苍宗确实存在的久，但是几千年过去了，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真正的知道我的底细？”她嘲讽着：“你们所知道的，不过是你们自以为是的一切罢了，不值一提……”

“所以，不要妄想跟我相提并论。”

“好了，这一次我也玩够了，该走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苏子逸，绝色的面孔看着苏子逸时，还露出一丝可惜：“本来还以为你能陪我玩得久一点的，但是这一次也要折在这里了……还真的有些无趣呢。”她扯了扯嘴角：“果然还是姓徐的好玩一点……”

随着这句话一落，本就已经涣散成一团的她，身体瞬间就变成一团黑雾，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静——

现下，除了苏子逸，整个深渊内除了苏子逸已经再无其他人，越来越多的阴气跟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深渊的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漩涡，看得其他还活着的人心惊，完全不敢有任何停留的往外去。只不过，他们又能往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