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祈站在远处不停的思虑,一时间当真不知该如何,老子、孔子、荀子,帮帮我……他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神咒,他忽然灵机一动道,“学生认为,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民富则重视家业、产业,有财产者便会敬畏官吏,不敢作奸犯科,这样一来律法约束才会行之有效。相反民贫则无心留在自己的家乡,无产更没什么惧怕,法律官吏无法将其约束,久之为钱铤而走险,多生事端,这谈何治民。所以学生认为,想要天下长治久安,民富才是根本,吃饱喝足谁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相反只有光脚不怕穿鞋的穷人,才会使得国家动荡不安。”
梁惠文一听,频频点头,“敢问这位学子尊姓大名。”
“在下沈涟祈。”说完双手交叠行礼。
南宫樾很是惊奇他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论调,对着一群鸿儒大家竟没有一丝怯懦,他心里不由的一慌,他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沈涟祈吗?
韩子文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沈涟祈轻声道:“那你说说如何治国使民富?”
众人屏主呼吸,静待沈涟祈如何应答。
“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本,顺应民心,有民便有国,失民者何以为国。要做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最轻。要减轻赋税,分其土地,助起生产,使百姓有地可耕种,有余粮可存。”
梁惠文不解道,“沈学儒的言论实在有趣,我们常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凡事自然以君为先,到你这却变了。”
沈涟祈微微一笑,“在臣心中自然以君为先,但是在君王心中便以民为先,民被称做子民,意思就是这天下的百姓都是君王的孩子,哪儿当父母的不以自己的子女做优先的。”
他这话刚说完便觉失言,赶忙对南宫樾低声道,“在下失言了。”
南宫樾并未在意,只是漠视而起,转身出了锦绣堂。
他暗中自责,心中十分愧疚,明知道陛下待他如何却说这话戳他的心,毕竟刚才他都帮了自己。
韩子文轻声道,“少卿,把沈涟祈的位置往前挪挪,最近耳朵不舒服,我听不清他说的话。”
“学生遵命。”少卿缓缓起身,伸手竖起大拇指,暗赞沈涟祈。
那原本与沈涟祈坐在一处的几个人顿时眼中有种羡慕的,他们在此坐了一年,便是旁听也是福分,如何能靠近师长,他们也是绞尽脑汁,可如今却叫一个刚来一天的人抢了先机,那位置本该也是属于他们当中的一个。
沈涟祈循着炽热的目光,看了过去,低声道,“此番并非我本意,若不是几个学友陷害,我也不用迟到,惹了先生烦恼,到头来倒霉的是我。”
“不用和他们解释,这些人之所以坐在这都是先生的恩德,以他们对天下的认知,一辈子坐在这也只是图一个韩子文学生的虚名。”少卿冷言冷语十分瞧不上这群自命不凡的人。
他走出锦绣堂的一瞬间,沈涟祈便清楚他已经拉开了御学阁的大门,也因此成了很多人的敌人,可是他没有惧怕,反而有点期待,起码在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之前,这美好的异时空生活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到底是谁?”南宫樾喊住了沈涟祈,他冷眼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相府嫡子沈涟祈。”
“不,你不是他……沈涟祈是个极其善良的人,即便他脑子不好,却也不知如何反抗。”
沈涟祈歪着脑袋看着南宫樾,“四皇子是觉得我适才是反击?”古代人的逻辑实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
“那你是在做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是有意识的在同韩子文对抗吗?”
沈涟祈一惊,“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觉得我是在保护自己,最有效的反抗会成为一个人的盾甲,成为抵御宵小之辈的武器。”
“而真正涟祈不会。”南宫樾想到这免不得伤神难过。
“狂,那日婚宴我被人陷害,跌入池塘,生死之际我原本在出生前丢失的那一魂一魄居然回来了,现在站在你面前才是真正的沈涟祈。”
沈涟祈看着南宫樾露出惊异的目光,心里的失落竟不知而起。
“我需要他。”南宫樾他收起失落的目光,认真的看着沈涟祈。
任谁都看得出来二人应该关系匪浅,想想也知道,一个孤独的皇子,一个痴傻的嫡子,二人都生活在这皇宫和京都的边缘,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安慰,生出不一样的情谊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那日在宫里,他为何会说让沈涟祈嫁给瑞王呢?或者说以前的涟祈真的喜欢过瑞王。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