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北堂凌霄一直在假寐,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才隐隐听到了动静。看来对方果然按捺不住了。
在床上翻了个身,告诉对方自己在床上。听着对方小心翼翼推开门,还有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面对着墙壁的北堂凌霄勾起了泛着冷意的嘴角,这才发现守株待兔的感觉还不错。
墙壁上的黑影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变大,带着一股阴狠的气息。映着窗外如水的皎洁月光,一道寒芒直直刺向床上!
北堂凌霄一个翻身,剑身没入床铺。反手一掌,来人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一口鲜血喷出,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中隐入棕灰色的床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竟是再也站不起来,只剩微弱的呼吸。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速度快得让人炫目。前来偷袭的人也几乎是在自己被打中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房门被推开,接连进来的是闻声赶到的南宫千华、钟楚桥等人。
房里的灯也不知道是被谁点上的,不算大的房间内挤满了人,包括倒在地上仍在吐血的徐路。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是这么问,不过钟楚桥已经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到现在的情景,谁都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徐路竟然会刺杀北堂凌霄。或者说,除了宁遥外,其他人都想不到。
“本楼主听说鸿鹄山庄有自己的刑罚室,估计要想徐门主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不用刑是不成的,不知钟盟主可否将刑罚室借出一用?”
南宫千华冷冷地说着,他是料到今晚一定会有人有所动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徐路动手。联想起之前徐路和宁遥在众人面前演的那出戏,他知道,必须现在把徐路控制起来,不然就没有机会在从他口中打探出什么了。
“南宫楼主不必着急。徐门主刺杀北堂阁主,固然有错,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一门之主,若是弄到刑罚室去审,传出去定然不好听,也不利于中原武林的名声。今晚这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那不妨将徐门主交给我,让我来审问,既能保存中原武林的颜面,又能给北堂阁主一个交代,如何?”
宁遥的话句句在理,尤其是他以中原武林的声誉为出发点,叫人不能不赞同他的说法。北堂凌霄当然可以不理会他的话让鸿鹄山庄对徐路用刑,可是那个时候便是说明北堂凌霄不顾中原武林声誉,不顾大局,这可是比故意重伤姬云凤还要大的罪名。
“既然宁宗主这么说了,我想北堂阁主也不会有意见,毕竟是要以大局为重的。”
年轻的声音,却也在极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老练深沉。钟玉清一直嫌少开口,以前的他是没有那个说话的身份,在场所有的人都比他身份高、阅历广,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钟楚桥的儿子,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前,他是准盟主,下个月十五号就要开始册封大典,所以,现在的他有开口的底气。即使还没有正式成为盟主,钟玉清就已经觉得自己和这些前辈们站在了同样的高度上。
北堂凌霄没有说话,冰冷的眼神扫过除去南宫千华的所有人,最终渐渐阖上了眼,他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对宁遥和钟玉清动手。
“北堂阁主自然不会介意,只希望宁宗主秉公办事,能尽快给北堂阁主一个交代。大家有所不知,本楼主与北堂阁主此次一路北上,一直遭到偷袭暗杀,说不定这些事情都和徐路有关,宁宗主可马虎不得。”
南宫千华说这些话不为别的,只为给宁遥施压。就算宁遥有心放过徐路,在众人知道他和北堂凌霄一路上都遭到了追杀的事情后,必定会时刻盯着宁遥那边,看着是否问出了东西来。
果然,一听到南宫千华这么说,钟楚桥和空隐禅师等人立刻脸色大变。
有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追杀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这两人一个是北冥阁的阁主,一个是南华楼的楼主,要是一同出了事情,整个中原武林不就乱了?追杀二人的人定是抱着想要扰乱中原武林、掀起腥风血雨的祸心!
宁遥脸色一僵,随后又笑着说道:“南宫楼主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全力问出有价值的消息。”
听到宁遥的保证,钟楚桥等人也算放下了心,想着之前宁遥和徐路发生了冲突,宁遥自然不会包庇于他。而之前想要用刑时,也是宁遥以武林大局为重懒了下来,可见宁遥是个会因公废私的人,不会因为徐路在自己手上就挟私报复。
所以,将徐路交给宁遥,众人都很满意,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