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炸药的人已经跳河自尽了，连带着炸药也沉入了河底，你们可以安心继续，不用担心过一会整座船会沉底。”

清冷的声音比现在的天气还多出许多的寒意，床榻上的两人一惊一喜，反应各不相同。

北堂凌霄一把推开了赖在身上的女人，冷着脸拍了拍衣服。

“你……你没有中毒？”

呵，多愚蠢的问题，要是北堂凌霄这么容易就中毒，北冥阁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了。

“内鬼是谁？”

没有理会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相信的女人，北堂凌霄径直走到南宫千华的身边。

南宫千华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北堂凌霄之间的距离。后者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抢了先。

“是小莲。”

这个结果出乎北堂凌霄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内鬼会是看起来最温和无害、最用心对待南宫千华的小莲。

“她说她本来只是接了命令监视我们，然后等待信号接应真正执行任务的人，并不知道她的主人是想要我们的命。那时候她满脸愧疚，不仅仅是因为弄洒了汤药，而是因为船身晃动就是他们的接应信号。对我们她也算是真心的，只不过她说她的主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不能背叛。两难之下，只有投河自尽，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的信任，也不算背叛她的主人。”

南宫千华下到船舱底部的时候小莲正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小莲从一开始就确定主人的计划不会成功。她总觉得凌公子和荣公子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的人。

这样也好，她也不想作出伤害他们的事情，主人有活命之恩，两位公子亦待她不薄，这段日子的相处，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尊敬。这样的人，不该死的。

所以，在用最后的机会向荣公子说明了一切之后，小莲选择抱着炸药跳河自尽。

南宫千华本来可以救下她，当时虽然小莲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但是以他的武功要想拦下小莲绝对不是问题。

不过最终他没有那样做，小莲是在用自己的方法给他们和他的主人一个交代。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也没有理由阻止，一切都是小莲自己的选择。

“贱人！”

听了南宫千华的话，地上的桔姬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她觉得自己计划的失败全是因为小莲的临阵倒戈。

南宫千华脸色又寒了几分，青色的衣袖一挥，一阵掌风袭向桔姬的胸口。

隔空硬生生挨了一掌，顺着掌风力度的方向，桔姬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满桌的棋子和棋盘、棋盒一起往下掉，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数砸在了桔姬的身上。

桔姬本身不会武功，平日里杀人都是用毒，一点内力都没有，这一掌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

南宫千华的武功确实不比北堂凌霄差，只是因为旧疾而少有动手的时候。以前有墨意和五旗主帮他处理需要动手的事情，现在有北堂凌霄在身边，就更用不着他动手。

不过，听到这个下贱的女人那样说小莲，南宫千华还是忍不住出了手。或许，他动手不仅仅是因为小莲，但至少，这构成了说服他自己动手的原因。

“留你半条命，等着北堂阁主发落。说不定他会看在你先前侍候得那么尽心的份上饶你不死。”

未再看地上狼狈吐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桔姬，也没有理会身旁脸色严肃的北堂凌霄，南宫千华转身离开了屋子。

“千华。”在南宫千华就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北堂凌霄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你上哪去？”

“去吃饭。小莲自尽之前已经将午饭做好，我一会叫人将你的那份送上来。之前我也说了，今晚这屋子让给你们，不过最好还是让人进来打扫一下，”南宫千华回头扫了一眼褶皱的软榻和满地狼藉，目光清冷，“这屋子，太乱了。”

说完，便没有给北堂凌霄说话的机会，甩开了身后人的手，似是毫不留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