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凌霄走到南宫千华的身边,解释的同时仔细观看者后者的脸色,看起来倒还不错,估计是那兰香明珠起了作用了,要是换做以往,以之前南宫千华的体质,只睡了半夜,定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气色。
听了北堂凌霄的话,南宫千华转头看向仍然瘫在门脚的小伙计,略带温和地一笑,“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小伙计愣愣地看直了眼,好像没有听到南宫千华问得什么问题。
北堂凌霄抚了抚额,南宫千华似乎对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感染力不太清楚。
其实北堂凌霄明白,笑容对于南宫千华来说实在不具有任何意义。不论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是最常见的温和的冷漠,都是一样的。即使正在温和地笑着,他的心也可以冷硬如冰。
偶尔的变换也不是习惯的使然,不过是必要的应付,或者,一时兴起。
“这么早来到底是什么事?”
最后还是北堂凌霄威严的声音让小伙计从云里雾里的状况中清醒了过来。
忙不迭地站起身,弯着腰恭谨地说道:“张家老爷差人过来,邀请两位公子过府用膳,家丁就在下面候着,只等两位公子梳洗完毕下去。”
“想不到这么早老爷子就差人过来了,也好,那现在就下去吧,早些吃完了早些动身,也不耽误。”
南宫千华跟在伙计的身后下了楼,北堂凌霄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南宫千华,也跟着下去。
本来他是想问昨晚南宫千华说的要娶张府小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过话到嘴边终是咽了下去,昨天的不愉快,他不想再来一次。南宫千华也未必每次都会那样轻易地原谅他,总不好把他的耐性磨光,这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张府的家丁就在客来居的门外候着,看见两人出来了,恭敬地问好过后便在前带路。要说两人也不是不记得张府的位置,不过既然张老爷派了人过来,盛情难却,他们也不好推辞。
进了张府前厅,一桌子的早饭已经备好,张老爷正坐在桌边等着他们,只是不见了张家小姐。
“两位小友快快坐下,之前叫人去请你们,还怕你们没起呢。不过看你们的气色,应该是早就起了,不然我这心里肯定是要过意不去。没办法,这是老夫多年的习惯了,总是这么早就吃饭,突然间变了恐怕会多有不适。小女不愿意早起,所以总是稍后再给她准备一份,因而不能陪两位小友吃饭为你们践行,还请两位小友见谅啊。”
“张老爷言重了,来贵府用早膳本就是我二人打扰了,怎还敢让张老爷改变多年来的习惯?更不敢劳驾令千金为我二人践行,倒是我们思虑不周,事先应该问好时间,就能早些时候过来,也省得张老爷还要差人去请。”
北堂凌霄一番话说得也是客客气气,他自然是明白张家老爷的用意。昨日与张家小姐发生了不愉快,今早若是见了面,恐有尴尬。这样也好,反正用过了早膳他们就要离开,千华不能与张家小姐见面,也正是他乐见的。
“哈哈,凌霄小友果然大度!来,让老夫以茶代酒敬两位小友一杯,预祝你们此次北上之行平安顺利,早日见到雪谷医圣,根治荣安小友的顽疾。”
随着张家老爷举杯,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也拿起手边的杯子举了起来。张家老爷细心,知道他们今天便要离开,准备的都是茶,以免喝酒误事。
一顿早饭吃得其乐融融,两边的人都知道,这顿饭过后,下次见面,只怕遥遥无期。对于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而言,张家老爷豪爽,又将兰香明珠赠予他们,感激是不必说,也有一种感动。而在张家老爷眼里,两位小友也都是值得交心的人,如此短暂的相识相聚,今日便要匆匆别离,心中定然不是滋味。
早膳过后,两人辞别了张家老爷,回到客栈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伙计将马车赶了出来。
张家老爷确实欣赏两人,只是一天的时间便有相见恨晚之感。还为两人亲自送行,一直送到了镇口,那目光犹如看着即将远行的儿子,有欣慰也有不舍,更有期盼。
离开了小镇,两人继续向北前行。南宫千华也和北堂凌霄一起坐在外面,看着沿路的秀丽风景。
多亏了兰香明珠,南宫千华的身体确实明显改善了不少,至少不用总是窝在马车里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体力,如今他也能够偶尔赶赶马车,感受一下从前没有过的趣事。
赶马车绝对称不上趣事,从没有见过哪个车夫认为自己天天做的事情是件多有意思的事。
不过对于深居简出的南宫千华而言,自然就是另外一种感触。
以前出去的时候,包括前些年大江南北地寻医求药,都有墨意陪着,他也只能坐在马车里好好休养,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真实赶赶马车,就觉得很有意思。
看着身边的人浅淡到不易察觉的愉悦笑意,这样的南宫千华,实在让北堂凌霄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