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过来看看……就看看……”余艺雅嚅嚅道,紧张地绞着雪白手指,往昔略嫌娇纵跋扈的眉宇已轻敛无痕,反而凸显出一种名门大户独有的大气温柔。
清秀的面庞是掩饰不住的紧张焦急:“倾宇他什么时候能醒?他究竟怎么了?”
余艺雅那次偶尔来探望却得知肖倾宇,那白衣少年正合衣迟迟昏睡不醒,仿佛陷入了一个隔世经年的梦里,烟波漱流,不理朝夕。
自此之后,她就每日坐立不安盘亘在洛迦寺,等待无双的清醒。
了尘有难言之隐,紧闭了嘴不肯回答她的话,只盯着她的眼,高深莫测地说了十四个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余艺雅眉头轻蹙心下不悦:他什么意思,算是在奉劝我?
“了尘大师你有话不妨直说,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可听不懂了,难不成我余艺雅强人所难——”
“吱呀”一声,悠悠长长的音调,无双卧室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那人就这么站在一片光影交织中,眼眸微阖,发丝温驯地披落在肩头,似在闭目冥思。温暖的金色阳光映耀满庭光华,落在他身上竟意外清冷如水。
余艺雅痴痴凝视着眼前白衣男子:一别经年,他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淡漠睿思,却依然这般风华低垂。
余艺雅一时浑忘了了尘的劝告,不觉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倾、倾宇!”
肖倾宇蓦地一怔,抬头望向眼前那叫自己名字的少女——余艺雅撞见他眉间那点鲜艳欲滴的朱砂差点惊呼出声!慌忙捂住樱桃小嘴,可眼神依旧难掩惊愕慌张。
无双眼眸深深:她喊自己“倾宇”……
这两个字从别人口中吐出来,别具一种百转千回的惆怅意味,其情可悯,回肠荡气,销魂暧昧……
仿佛有过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耳边肆无忌惮地吐露着最隐秘的私语,这其中包含着多少亲密狎昵,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艺雅?”
肖倾宇抬头朝她微微一笑,血红的朱砂在那一刻仿佛生动起来。那双深若幽潭的眼瞳在阳光的折射下焕出迷离的光泽,给人以温柔凝视的错觉。
“咦?”了尘大师轻讶一声,无双的模样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在是平常得紧,竟然还能记得余艺雅,莫非这“过客”配方出了错?
修长的人影从屋中推门步出,缓缓拾级而下。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就像多年前方君乾未曾出现的那般笑容未明。余艺雅蓦然升起一种时间凝滞的错觉。
“艺雅,你要陪我去探望我父亲吗?”
余艺雅和了尘的瞳孔猛地一缩:难道说……他单单就忘了方君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