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宅子,这里难道不是九莲魔宗的据点?那这个王江河结果是九莲魔宗的人?那齐九龄和那蒋雪雁呢?而中原镖局的案子和国舅爷的毒杀,难道是九莲魔宗所犯?!那又是为何?就是为了这个往生诀?所以毒杀了国舅爷,还灭了中原镖局一门?!
顾非脑中许多想法一股脑冒出来,叫他甚至觉得头昏脑涨,明白了许多却又多了更多的不明白。
摇摇头,顾非低头看看依然一动不动的杨南丞,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现在就在密室的门边,黑灯瞎火也不敢轻易乱动,顾非怀抱着昏倒杨南丞,不禁想着方才那个“天尧”。
看样子,那人就是杨大哥千辛万苦寻找的师侄么?刚才二人四目相接,而且对方那人眼神中对杨大哥的深情……两人之间……
顾非想着,却不禁皱了眉,又轻轻摇摇头,不不,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至少,目前看来那天尧并没有对他二人不利,虽然目前两人并不算脱离危险,这冯府里的人和事他们两人也不清楚,可见着那个天尧看杨大哥的神情,应该可以确定他本意是要救二人出去的吧?之前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里的人就是九莲魔宗的人,那这个天尧也是九莲魔宗的人?杨大哥不是说他被九莲魔宗的人掳走了么?只是听他与王江河的谈话,这个天尧还并非是一般的地位?而且现在这个暗室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不过若是出不去,两人可也是被人软禁。
方才被人阻断,那天尧应该是个聪明人,应该断然不会立刻回来救他们二人,免得叫那王江河逮个正着,那时候估计就不是关水牢那么简单了吧。
顾非顾自想着,低头看着腿上的杨南丞,竟然不知何时他已经醒来。
“杨大哥……”
顾非轻声叫了一句。
看他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此刻眼神虽然还精神,眉头紧锁看着自己,又缓缓移开了眼神:
“外面的人,可是天尧?”
顾非听出了这轻微的声音里压抑的怒气和无法忽略的动摇,可他也不愿骗他:“应该是,听方才对话,其中一人应该是凌刀门的王江河,另外一个……”
杨南丞苦笑着闭了闭眼:“果然是他么……”
顾非见不得他这样,忍不住想拉他的手:“杨大哥别伤心,我听那王江河的话,之前的黑衣人倒应该是那王江河,而不是……”
杨南丞却伸手阻止了他,摇摇头,没有答话。
顾非自然明白,不管当时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这个“天尧”,毕竟这已经足够证明,这个天尧是和黑衣人有关系,关系匪浅的人。也是和九莲魔宗相关的人。
不过比起这其中的关系利害,阴谋阳谋,顾非倒是忍不住先开口轻声问了一句:
“杨大哥,这位天尧……”
说到一半,却又住了口,生怕触了杨南丞的伤心处,
“不,我多言了。”
虽然这样说着,顾非却总感觉心中微微有些堵气,叫他不得不也低下头转过眼:
“杨大哥还是再躺躺吧,你身子受了寒,别落下病灶。”
说着却摸了摸杨南丞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
杨南丞没答话,倒是抓了顾非触摸自己额头的手,捏了捏,却没有望向他这边。
顾非见着他欲言又止,怕他是心中郁结,也不收回手,只安静坐到他身边等着。
“我从小就是孤儿,懂事开始就是在武当山上,师傅就是我的爹,武当就是我的家,师兄师侄们就是我最至亲之人,”杨南丞轻声开口喃喃而语,“天尧他……家乡遭受瘟疫父母双亡流离失所,七年前上得武当山来。我二人意气相投从此形影不离,虽然他是个师侄我却始终视他如亲生弟弟,爱护有加。今次他与四师兄被人从武当山带走我真是生不如死宁可是自己受此一劫!”说到悲愤之处,杨南丞狠狠捏了捏拳头,最终却又松开手,眉头紧锁,言语哽咽,“谁曾料到,我以为他是被九莲魔宗的人带走,他却……”
看着杨南丞掩面凝嗫,顾非不禁也觉心寒齿冷,强打精神弯了弯嘴角,轻轻抚摸着杨南丞的手背:“杨大哥别伤心了,虽然你师侄与那九莲魔宗的人在一起,可或许是有别的难言之隐,只是目前情形不容他解释,你先别妄下断论暗自伤心。我二人如今在这密室也算暂时没有危险,你师侄当是为了救你才如此与人周旋,待得时机到了,真相自会昭白,杨大哥别再难过了,你的身子要紧……”
而且……
顾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本是话少,这开口安慰杨南丞几句倒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话多,而且他还有事情没有弄明白。虽然安慰杨南丞说这个余天尧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方才听他与王江河的对话,明显这天尧在九莲魔宗里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顾非不禁担心的看看杨南丞的脸色,
——方才一半以上的对话,他顾非也是读了唇语才听得明白,杨南丞伤病未愈,刚才也是气血攻心晕了过去,怕是更听得不足三分。
想及此,顾非倒是稍微安心,又劝了几句,总算叫杨南丞先躺下睡一会儿。
【待续】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