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人看着手中杯盏都不曾说话,只默契地举杯轻碰,一口饮下!
“!!”杨南丞惊得双眼一瞠,又立刻感叹地长舒一口气。果然不论是这惟妙惟肖的梨花雕刻,还是方才的巧妙机关,从外到内,这份佳酿都可谓惊为天物!绝不可多得!
那看似仙气萦绕的酒液入了口中,果真并不寒意只微微有些冰凉,舌尖处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一股梨花的清香缓缓进入鼻腔直达脑门,酒液在喉口微微凝滞,滑过喉口直落腹腔,肺腑之间陡升一股灼热随即又似乎化为乌有,但留丝丝凉意萦绕心头!酒液尽了,唇齿却又一股暖意缓缓爬上喉口,轻叹一口,吐息也带着一丝丝梨花清香!
“好酒!”四人竟然又不约而同!
“哈哈哈!!”
四人也不言其他,又同饮了两杯,这才笑着缓下来说话。
“哈哈哈,杨老弟果然高招妙招,竟然能倒吊喝酒,你司空哥哥这回是输得口服心服,哈哈哈!”
“小小拙计,司空兄见笑见笑,哈哈哈!”
杨南丞陪饮一杯,看看身边的顾非,心中也是长舒一口气。
幸不负你。
虽然想开口说这话,却始终觉得太过暧昧不妥。
顾非却似乎明白他所想,只是淡淡回他一笑,并不多言。
九疆却是几杯下肚,笑道:“你这混世,既然输了可要认输。”
司空镜花也是爽快人,哈哈一笑,抬眼却瞧向对面的杨南丞和顾非二人,见他二人眼神交汇,却先打趣:“哎哎,你二人眉来眼去,可是要先回房一叙恩爱一番,还是嫌弃你司空哥哥和老九在这里碍事啊?”
杨南丞闻言就脸红了连连摆手,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非倒是神色如故,淡淡笑了笑:“司空兄自然是诚信之人,小弟这也就不客气,向司空兄讨一件东西了。”
司空镜花见着顾非被调戏依然神色如故,也起了玩心,笑道:“哎,慢着慢着,你可就不想知道,万一你这汉子落败,你司空哥哥可要你诺哪件事?”
顾非看他神色精灵古怪,透着一份邪气,就要摇头,可却也有半分好奇,张了张嘴却把话咽下去。
司空镜花看着这个俊人儿脸上神采变化,心里也是欢喜,笑着附到顾非耳边:“哥哥我啊,想要……”
听完司空镜花的话,顾非星眸一闪,却是立刻红臊了脸皮,嗔看了杨南丞一眼却是转头道:“司空兄再胡说,小弟就把这酒给倒河里去!”
司空镜花哈哈大笑不以为意,杨南丞这边呆了呆想要追问,顾非却怎么也不开口。
“那日我在大庙梁上小睡,却听得下面几个小娘子说闲话。其中一个老说他相好的送了他一块好玉怎么怎么不得了,这不就顺便顺走了,却没想到你们两个追着一路就想要这东西啊,”司空镜花将一块玉牌子递给杨南丞,却又打趣,“这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倒是手工精细,这要送心上人,倒是不错。”
杨南丞这回没在意司空镜花的戏言,只看着手中玉牌子。果然天白地青是块不错的玉,那九瓣莲花模样也是栩栩如生,应该就是圣莲令了吧。想到这东西竟然这番周折总算到手,他不禁感慨良多。
顾非在旁看了看他手中玉牌,四四方方不足手指厚度,云纹雕文两面九瓣莲花,果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不过也不多想其他。
司空镜花见杨南丞拿着玉牌子半晌不说话倒是不乐意了,将他的酒杯满上,道:“哎,东西收着收着,咱们可是来喝酒的,别给你司空哥哥停口啊!”
“哈哈哈,好!”
杨南丞看司空镜花盛情,也不想其他,收好玉牌子举杯痛饮。
虽然原本就是想要将计就计能从司空镜花手中要回东西的,这回倒是不但达成了目的,还多交了个至情至性的酒友,杨南丞自然是喜不自胜,与司空镜花干了一碗又一碗,饮尽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顾非看他二人豪爽共饮,看杨南丞心中大石总算落下,也与九疆一起陪着他两个大酒桶喝了好几盅。
四人尽兴喝酒,将那得来不易“耽凤饮”喝完还不作罢,又叫店家上了许多酒,足足喝了一整夜。
次日醒来,司空镜花还带着三分醉意,和杨南丞顾非道别,与九疆二人结伴上路。
“好,就此别过,若是有事,就北上沧州洗月湖来找老夫!”
送走友人,杨南丞转头才正式向着顾非叩首作礼:“这次真的是要亏得顾兄,才能叫我得了这东西,不负人托!感激感激!”
抬头却见着顾非星眸闪耀,欲语还休。他知他若非要紧事,也不会犹豫不决,便轻声开口:“可是有事?”
顾非看了看他,眼神却微微游离开去。
杨南丞见状不禁心动又担忧,忍不住想去拉他的手却始终没敢,只更温柔了声音:“你且说来,不必与我见外顾忌。”
顾非见杨南丞面色诚恳,也知道他真心对待自己,想了想,才终于开口:“杨大哥之前也言,寻找这圣莲令不过受人所托。小弟暗自思量,杨大哥未得此物虽是心急,如今得了此物,却也不见欢喜,这所谓受人所托,可是有难言之隐?”
杨南丞闻言长吁一口气,心绪翻滚,未想他竟然是为自己着想到这番……望着顾非微微低垂的眼感慨良多,杨南丞却始终不得一言。
顾非其实早有想法,却总是不忍揭穿杨南丞,此刻既然寻找到了这宝贝也不见杨南丞半分喜悦,倒是更有愁苦在胸之意,实在于心不忍,才忍不住一问。可听不到杨南丞搭话,他也是自觉自己怕是多言,又道:“杨大哥不必介怀,我不过多管闲事,多此一问,怕是扰了大哥心绪。”这话说完了,顾非却心有异样,他与杨南丞相处近两月,却甚为熟稔,这会儿忽然而来的见外,竟然叫他自己有些心口刺痛。
杨南丞忙拉住他:“不不,别,”又松开那温润手腕,“别这样说你自己,是我,是我不对……”
顾非抬眼看着杨南丞,杨南丞微微低眼,长吐一口气,总算是将黑衣人要挟自己的事,与他一说。
听完杨南丞的话,顾非才明白,之前多次见到杨南丞暗自扼腕叹息,却是因为这等事!受人胁迫之事,之前办案之事顾非也遇到过,这黑衣人行事实在是太过卑劣!九莲魔宗果然不愧是邪教!竟然以别人的至亲性命胁迫他人为其效命!
杨南丞说完心中却如释重负,之前积压在胸只能独自承受,这回说给了身边信任的人听,就算并不能改变任何事,也叫他轻松许多。
看顾非细眉微锁,想着什么,杨南丞轻声开口:“顾兄不必担忧,我……”
顾非却忽然抬头打断了他,拉住了他的手:“杨大哥,小弟有一计或许可探得那黑衣人身份和藏身所,但……”
【待续】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