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东西搬到钟昱家。
言外之意,以后有两个房间了,看你还有什么理由硬往罗希床上凑。
以报昨晚他没睡好之仇。
先是黑子满屋子的药味,熏的他脑袋发涨,再是黑子那床,也太硬了。
黑子天生身子骨结实,睡不惯软床,床垫照着最硬的挑的。结果可苦了我们娇生惯养的安小爷。一晚上跟睡在石板上似的,一觉起来全身酸痛。
安易早上六点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门,赶在钟昱上班之前到了钟昱家门前。
钟昱打着哈欠裸着上半身给他开门。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钟昱欣赏着安易的黑眼圈,安易端倪着钟昱的鸡窝头。
“哥,我被家暴了,求收养。”安易把一包行李往前一递。
钟昱给他接过来,侧了侧身让他进来。
“嗯,看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起?上班不会迟到吗?”安易一边换鞋一边问。
“元旦,三天假。”
钟昱又打了个哈欠,他昨晚两点才睡,原本想着今天睡个懒觉,结果成功被这位小祖宗打扰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又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一起上楼补回笼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十二点。
安易在钟昱这里总是睡得特别踏实,比在他那个睡了好多年的小窝里睡得都好。
安易醒过来看了看还在睡着的钟昱,那眉眼真是,让人一看就想起那天那个吻。
安易咂么咂么嘴,好像那股带着酒水醇香的味道还萦绕在齿间挥之不去。
钟昱喝多了倒是不吵不闹的,而且忘性大。要是能再找个什么机会把人给灌醉了就好了。
靠自己肯定不行,他那个酒量,人称三杯倒,绝对没有第四杯的说法,这事真要实施起来,还得从长计议。
可能是察觉到安易那道灼热的目光,钟昱慢慢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安易那张若有所思的脸。
安易急忙把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对着钟昱笑了笑,“哥,我饿了。”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钟昱从床上起来,拿起旁边的家居服往身上套。
一抬头就看到安易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臂弯里那一抹青紫。
钟昱眉头当即皱起来,“你抽血了?”
安易低头一瞅,还真是挺明显的。
抬头冲钟昱笑了笑,“最近肝火比较旺盛,去医院献了点血。”
钟昱眉间的结打的更深了些。当初人是半夜从这里被叫走的,才过了两天就成了这个样子,在加上他之前说的家暴,很难让人不乱想。
“你哥哥们……对你好吗?”
自从知道安易是青玄的人,钟昱就没办法把之前安易口中的兄弟和睦再对号到他们身上。
跟青玄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只记得杨远的狠辣和白间的奸诈,黑子也接触过,但安易……他只听说过青玄四少的名头,却从没见过那位小四的庐山真面。
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挺好的啊。”安易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跟着跳下床穿衣服。
裤子穿到一半,才想起那天是钟昱把他送回了青玄。
“哥……”安易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哥哥们都是道上的人,你是不是介意啊?”
虽然那天晚上钟昱什么都没说,但大半夜的让人把自己送到夜总会去,估计正常人都不好接受。
那头耷拉着,一眼看上去像只受欺负的小兽。
钟昱没忍住笑了,“那你是吗?”
“我?”安易想了想,“我算不上吧。”
他对青玄没做过丝毫的贡献,一直被隔离在圈子外,自然也算不上道上的人。
“那就行了。”钟昱笑笑,进了洗手间。
钟昱手里勾着面芡,准备做个疙瘩汤,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安易胳膊上那一溜青紫。
这小崽子不会被黑社会给忽悠了吧?
看着挺机灵的,再看他揍白靖予那架势,也不像忍气吞声的主儿。再一想青玄的人养他这么多年,不会就为了就抽那二两血吧?而且从安易那里倒是看不出胁迫的迹象。
所以他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