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峡谷西侧尽头下来的,一路向东找过去,若是没有再返回来搜寻一遍,最后借助那条绳索,还是有希望爬上去的。
没走出多远,他的视线便被地上一堆东西吸引住了——人的尸骨。
经年累月的风化侵蚀,只剩下寥寥几根白骨,散落在草丛中,显得格外凄凉……
明文举见状,心头猛地一紧,这具尸骨会不会是云王的?又暗自摇摇头,这么多年不慎掉下峡谷之人怎么可能少呢?
再往东搜索,果不其然又看见一堆尸骨,掩去心中那一丝不适,继续前行。
寻找了大概三分之一路程,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周幽暗阴森,寂静中伴随着水声、风声、虫鸣……
多种声音交织一起,仿佛构成一首诡异而恐怖的乐章。
即便如他有武功傍身,此时此刻,也不由生出一丝毛骨悚然来。
看来需要找一个栖身之地,先度过一晚,天明再继续寻找。
找了这么远也没看见山洞,明文举干脆靠在一棵大树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馒头,啃了起来。
填饱肚子,困意和疲倦袭来。
这种条件下,他可不敢放心入睡,闭上双眼,进入到一种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
上面守着的几人,同样要在山林中度过一晚。
第二日,四周刚刚放亮,明文举便站起身,用溪水简单洗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开始寻找之路。
中午时分,他已经搜索谷底大半个范围,距离东边尽头不足三分之一远,依然没有寻到一丝有人在这里生活的迹象。
刚下谷底时的一腔希望正一点点流逝……
心中不由苦笑一声,云平说的那么真实,人已经死了,哪怕当时跳下峡谷,如此深的谷底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为何心里总还揣着那份渺茫的希望呢?或许是不甘心吧,毕竟那是身体的生父,希望他能清楚真相,叫他一声父王。
亦或许不想看着娘伤心,希望两个相爱之人,还能有幸福的余生……
忽然~
东边隐约响起一阵笛声,那笛声宛如从遥远的天际飘然而至,初时,若有若无,朦朦胧胧,转瞬又变得清晰可闻。
笛音低沉而婉转,难掩缠绵之绪,仿佛游子思乡,又似情人在轻声低语。
听在耳中,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猛然间,又变成金戈铁马,沙场飞扬……
明文举先是一惊,紧接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
竟然真的有人生活在这里,这个人会是云王吗?
重新揣起那份期待,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快步走去。
近了,足够近了……
一道高大略显瘦弱的男子背影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灰白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有些凌乱,身穿一件灰色长袍,可能长时间的穿戴和清洗,接近灰白色。
于空旷寂寥的峡谷四周,这道背影宛如一幅静怡的画卷,却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孤寂……
风悄然吹过,扬起发丝,平添了几分萧瑟。
也许是察觉到身后有轻微响动,手中那支自制的简陋竹笛离开唇边,缓缓转回头。
下一刻~
四目相对,惊、怔、愣、喜……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这张脸分明就是云王,只不过比他看到的云王多出几许沧桑和威严。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年轻男子,云王更多的是惊怔!
五年多了,从不曾有活人出现在峡谷中,面对这张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年轻脸庞,内心深处竟然涌起熟悉之感。
这种装扮且身无一丝伤痕,不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更像是特意而来……
明文举率先打破这份沉默,“您是云王吧?”
云王眸中的惊色又浓了几分,“你认识我?因何来到这里?”可能是多年不说话,声音带着丝沙哑。
明文举快走几步,来到他近前,唇边带上丝微笑,“晚辈是从上面特意下来寻您,想不到您真的在谷底。”
“寻我?”云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解之色,这孩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找到亲爹,明文举心情格外舒畅,于他对面石头上坐下,微微颔首:
“云王妃还在上面等您,不知您的身体状况如何?若无大碍,我们需尽快上去,免得他们担心。”
闻言,云王深邃的眸中绽放出无尽光芒,激动的伸手抓住明文举衣袖,急切追问:
“所言当真?她……她的病好了么?”
或许这五年,云王牵挂、思念最多的便是王妃吧,从刚才那笛音便能感受到那份情谊。
明文举用力点下头,“王妃不但病体痊愈,还能上阵杀敌,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云王努力掩去眼眸深处涌动的惊喜,目光盯在他脸上,“你是谁?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我?”
明文举抬头看了眼上方,他不想让上面人久等,有些事不是一两句便能说清的。
“天色渐晚,我们先爬上去再细说,如何?”
这些年,云王连做梦都想着能爬上去,为此,尝试过数不清的办法,最终所有努力都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你是怎么下来的?下来容易上去会很难。”
“绳索,顺着绳索爬上去,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明文举回道。
云王缓缓站起身,“好,绳索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一试。”
明文举目光向东边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座木屋,那里就是他这么多年的栖身地,不由问道:
“您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出去吗?”
云王微笑摇了摇头,“下来时身无分文,这么多年没饿死就不错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明文举颔首,起身在前面带路。
不用像来时那么仔细搜索,百丈远的路无需走多久,便来到那条绳索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