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桢老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卷素白的绢帛,轻轻展开,铺在案几之上。
他手持一支狼毫笔,蘸了蘸墨,抬头看向陈明,目光温和而坚定。
“高公子,请。”杨维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陈明微微颔首,缓步上前,接过笔,略一沉吟,便在绢帛上挥毫写下诗名——《岳阳楼》。
然后他空出一行,将自己刚刚吟诵的诗句默写下来。
他的字迹遒劲有力,笔锋如刀,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思绪。
写罢,他又在诗名下方题上自己的名字——高濲。
杨维桢看着那字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转向那位南国士子,道:“张含的诗作,也请一并题上吧。”
南国士子连忙上前,恭敬地接过笔,心翼翼地在绢帛上写下《岳阳楼晚眺》及张含的名字。他的字迹虽不及陈明的豪迈,却也工整清秀,显露出几分才气。
待两人题毕,杨维桢轻轻卷起绢帛,交给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即刻命人将此二诗刻于楼壁之上,不得有误。”
侍从恭敬地接过绢帛,匆匆离去。杨维桢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也算是为岳阳楼添了一段佳话。诸位若有兴致,不妨再登楼一观,看看这下第一楼的风光。”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陈明与姜楠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随即跟随众人一同登楼。
登上岳阳楼,凭栏远眺,只见洞庭湖烟波浩渺,水一色,远处的君山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陈明站在楼边,心中感慨万千,仿佛地间的风云变幻都凝聚在这一刻。
姜楠轻轻走到他身旁,低声道:“陈公子,今日之事,真是令人叹服。”
陈明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偶有所感,随手写下,不足挂齿。”
姜楠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公子谦逊,此诗一出,只怕下文人皆要为之震动。”
陈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正当他沉思之际,杨维桢老先生缓步走了过来,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道:“高公子,老夫有一事相询。”
陈明连忙拱手道:“楼主请讲。”
杨维桢沉吟片刻,道:“公子此诗,意境深远,情感真挚,不知可否告知,此诗灵感从何而来?”
陈明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略一思索,便道:“晚辈不过是登楼远眺,见洞庭湖风光壮丽,心中有所触动,故而写下此诗。”
杨维桢点零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情,实在难得。不过,老夫观公子诗中,似乎隐含着一股沧桑之感,倒不像是年轻人所能体会的。”
陈明心中一凛,知道杨维桢眼光毒辣,已然察觉到了诗中的异样。
他正思索该如何回应,却听杨维桢继续道:“不过,诗无定法,情无定式。公子能有如此感悟,或许是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