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被吓了一大跳,明明坐在桌边,听见这话立刻蹦了起来,额头的冷汗也在瞬间落下。
她、她是不喜欢表哥,但绝没有盼着他去死啊!况且他死了,她怎么办?不管是成为望门寡还是被送回家,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之前,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表小姐像只无头苍蝇,她甚至都忘了问青杏究竟怎么了,自己已经想出了表哥的一百种死亡方式,是屁股被打坏了,烂了?人起的高热,烧死了?还是一个没想通悬了梁?或是半夜出门走,掉进了池塘?
人命……似乎是很脆弱的。
青杏就看着表小姐来回踱步,急得冷汗直冒,等着表小姐冷静下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表小姐总算记起来问丫鬟了,“前些日子我还好时去见表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万没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啊!”
青杏这才不急不缓地说:“少爷还下不了床,恐怕婚期要推迟了。”
表小姐:“……就这个?”
青杏点头:“就这个。”
表小姐气道:“原以为你说什么……什么不好了,这是能乱说的吗?!”
青杏一脸惊讶:“这难道不是不好了?少爷被打得这么久下不来床,就是能成婚,恐怕也不能人道。”
这话一出,表小姐的脸羞红,她在离家前的一夜,被娘塞了一本春宫图,又有嬷嬷来仔细跟她讲解,怕那不熟悉的未来姑爷没有经验,新婚夜走错了道,到时候就得表小姐自己纠正他,否则真走错了,表小姐得吃多少苦头?
“胡说什么!”表小姐又羞又怒,“你也是没成婚的,这话能说么?!”
青杏笑道:“所谓男欢女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什么不能说的?”
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但表小姐还是气道:“胡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告诉姑母去!”
“表小姐……”青杏说,“奴婢敢说这个,难道没有夫人的授意吗?”
表小姐愣住了,她开口想反驳,但仔细想来,确实很有道理——姑母总不能自己来告诉她,她一嫁人就可能守活寡,表哥这么久都没能下床,挨打的又是屁股,真要是不能人道也不出奇。
一个丫鬟,难道还敢自作主张说这种话吗?她难道有天大的胆子?
这仿佛是姑母的警告。
就算表哥不能人道了,她也必须闭口不言,不能怨恨。
“如今陈家可只有少爷这一个男丁。”青杏看着表小姐纠结的脸。
老爷自然不算男丁,因为老爷已经生不出来了,外头的宅子里安置了不少老爷的雇妾,这么多年了,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
表小姐没懂青杏的言外之意。
青杏只能提点道:“表小姐可知,人丁不丰的家族,向来有借腹生子……”
表小姐悚然看向她!
陈家是大族,自然了,陈公子是主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但陈家不是没有族人,倘若陈公子真的生不出来,那么让其妻和陈公子的族兄族弟行敦伦之礼,生下来的孩子照旧还是陈家的种。
这种事是不体面,但子嗣不丰,生不出孩子的男人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