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道排山势裹挟着山崩地裂之威,呈夹击之势悍然轰击而至,瞬息之间便将萧山的身形彻底吞没。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彻云霄,滚滚尘埃如同咆哮的巨龙般冲天而起,遮蔽了整片天空,令人根本无法窥探其中的景象。
许知易身形如同鬼魅般极速后撤,与爆炸中心拉开一段安全距离,深邃的瞳孔被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瞬间点燃,洞彻玄微,穿透重重烟尘,死死锁定着萧山所在的确切方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弯弓搭箭。
体内《搬血生灶》功法疯狂运转,磅礴的登仙膂力如同火山爆发般骤然喷涌。
顷刻间便令他的肌肉膨胀到了极致,虬结的青筋如同条条狰狞的蟒蛇般攀附在手臂之上。
坚韧的衣袖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力量,瞬间被撑鼓胀破裂,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
与此同时,《龙象般若功》亦被催动到了极致,无穷无尽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腾咆哮,尽数汇聚于手中的嗔煞仙弓之上。
仙弓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刺响,弓身之上浮现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上次与拓拔沧海惊天一战,仙弓曾遭受重创,虽然后来经过修复,但暗伤依旧存在,此刻在如此狂暴的力量灌注之下,随时都有彻底崩裂的危险。
许知易全然不顾仙弓的悲鸣,心念一动,「叠浪意境」与「贯日意境」如两条怒龙般呼啸而出,毫无保留地融入箭矢之中。
炼体道与神通道的力量在这一刻完美交融,爆发出远超想象的恐怖威能。
仅仅是逸散出的余波,便如同狂暴的飓风般席卷四方,坚固的城墙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压塌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断裂的残垣断壁足有百米之深,触目惊心。
“嘭!”
震天动地的弓弦震颤声中,箭矢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般激射而出。
尖锐的箭镞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沿途空间寸寸皲裂,仿佛要将天地贯穿一样。
“噗嗤!”
伴随着利刃凿穿血肉,钉入骨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箭矢精准无误地命中目标。
许知易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变换方位,再次弯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一刻不停地疯狂射击。
拉弓的手臂甚至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箭矢似暴雨梨花般倾泻而出,密集的如同战场上肆虐的金属风暴。
“你给我……死!!”
一道野兽般的咆哮声,骤然自漫天烟尘中炸响。
萧山浑身浴血,布满狰狞可怖的疮伤,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厉鬼般,面容扭曲,状若疯狂,猛然撞碎层层烟雾,纵身一跃飞上千米高空,手中重刃遥遥直指许知易,杀意滔天。
然而。
还没等萧山的身形靠近,许知易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骤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就连气息都彻底泯灭,无迹可寻。
「潜隐意境」与「龟息意境」同时发动,将许知易的身形和气息完美地融入虚空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萧山势在必得的一刀,狠狠劈斩而下,却只击中了空无一物的空气,强大的力量在地面上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
还没等萧山从落空的愕然中回过神来,后背正中心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支冰冷的箭矢如同毒蛇般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他的要害。
这一次,箭矢的威力远胜之前,竟直接剖开了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从前胸透体而出,锋利的箭镞带着淋漓的鲜血,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咳!”
萧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口腥甜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喷涌而出。
他踉跄着想要抓住后背的箭矢,将其彻底捏碎,却再次抓了个空。
那支箭矢仿佛拥有生命般,竟然诡异地倒飞而回,盘旋在重新显出身形的许知易身边,发出嗡嗡的鸣叫。
轰!
轰!!
轰!!!
顾戍边和燕靖二人早已被眼前如同神迹般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彻底石化当场。
百里巡麾下第一猛将,威震漠北的萧山,竟然被人如同戏耍孩童一般,当成猎物般遛着玩,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要知道,此前宋子期、游柳乡两位副将联手,更是集结了数百名边境精锐将士,布下天罗地网般的围剿之势,都仅仅只是勉强和被禁制阵法压制了部分实力的萧山打成平手,甚至还略落下风。
“帝君他……真是脱胎境吗?这简直生猛得不像人类啊!”燕靖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后背冷汗涔涔。
心中不禁庆幸起来,幸好方才嘀咕帝君坏话的声音足够小,没有被他听见,否则,治罪事小,若是被帝君以弱伐强,正面打趴下,那才是真的丢人现眼。
“能成为帝君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人屠传说恐怕没有半点夸张虚假的成分。”顾戍边望着空中那道如同神只般的身影,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撼。
燕靖瑟缩着脖子,浑身发颤,声音都有些变调,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低声问道:
“将军,您说拓拔沧海真的是帝君杀的吗?堂堂凌霄境中期大能,竟然被当时只有化虹境的帝君,活生生坑杀致死?”
顾戍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空中那道身影,语气复杂地说道:“以前我也不敢相信,毕竟那可是帝京,帝君一旦出事,陛下必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一直觉得这其中或许有虚假造势的成分,是为了震慑宵小,安抚人心。”
“可百闻终不如一见,亲眼见证,方知传言非虚。”
“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化虹境坑杀凌霄境中期的拓拔沧海,脱胎境正面硬刚臻象境巅峰的萧山,甚至还占据绝对上风,完全不落下风,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燕靖感觉自己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都快要崩塌了,有些怀疑人生。
“我好歹也在拒北城镇守了几十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还从未见过这种神迹般的场景。”燕靖一边挥舞着手中长棍,奋力清理着那些企图伤害顾戍边的漠北将士,一边在脑海里思绪翻涌,难以置信地想着。
……
……
“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
“迟早会被这个箭修活活耗死!”
萧山如同暴怒的困兽般站在原地,只能被动挨打,完全找不到许知易的踪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枪暗箭从四面八方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射来,任由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被凿穿,然后再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一次又一次地艰难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