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就是极好的人选。
刚刚收到边城传来的消息时,楼谨还有些担心。
楼彧与王九可是有着近十年的情谊啊。
楼彧极有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惹怒太子,误了前程。
随后,听闻王九与其他小郎君来往亲密,楼谨只剩下了高兴。
王九自己不愿意嫁与含章,含章就算有心,也不可强求啊。
“可惜独孤家被夺爵了,否则,独孤家就有几个与含章年龄相仿的女郎君!”
听了楼谨的解释,独孤夫人瞬间就相信了。
她也开始逐一考虑适合楼彧的新妇人选。
之前,她考虑过独孤家的女儿。
不只是出于她的私心,她也是为了儿子好。
独孤雄是开国郡公,还有个卢国夫人,独孤家与楼家一样,都是北境的老牌世家,手握重兵,根深叶茂。
能够联姻独孤氏,对于含章的仕途,亦是有助力的。
且,独孤家的女儿,抛开性子不提,容貌、才能等都十分出众,堪堪能够配得上含章。
在楼彧回京后,独孤夫人就开始在独孤家的众多未婚小女郎中挑选。
她选定了三四个人,正想着如何找个契机,让含章与她们有所接触,继而——
可惜,还不等她行动,独孤家就出了事。
“唉,义母也是,怎能因为亲戚情分,就牵扯到前朝太子、突厥外敌等事情上?”
独孤夫人不愧是卢国夫人的义女,母女俩即便没有血缘,脑回路却是惊人的一致。
除了独孤夫人,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卢国夫人犯下如此蠢事只是为了“亲情”二字。
世家大族,关乎上百口、几代人的富贵荣辱,“亲戚”什么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偏偏独孤夫人就信了,还颇能共情卢国夫人:
她也是个心软的人啊。
为了亲戚的情分,这才犯了糊涂。
楼谨瞥了眼妻子,只看她的表情,就能看透她的内心。
皎皎还是这么天真、烂漫。
不过,他还就喜欢妻子的这份纯粹。
“独孤家的女儿,确实没有资格给含章做正妻。”
楼谨顺着独孤夫人的话,缓缓说道:“不过,其他几家,诸如韦氏、李氏等,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独孤夫人很会抓重点:不能做正妻,这就是说,可以做妾室?
独孤夫人不是故意糟践娘家人,而是,对于已经败落的独孤家来说,若是有个女子能够入齐国公府为妾,也是对家族大有裨益的。
独孤夫人还有个说不出的小心思,当年她在独孤家,卑微且尴尬。
她知道,独孤家的贵女们,根本就瞧不上她这个贱婢。
“贱婢,又如何?”
“我的儿子,贵为开国郡公,还是名满京城的楼学士。”
“独孤家真正的贵女,如今也只配给我儿子做妾,甚至是通房丫头!”
独孤夫人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不该、很丑陋。
可,曾经通房丫头的出身,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心魔。
因为这个身份,而遭受到的种种欺辱,也是她心底永远的伤痛。
她不会落井下石,故意折辱旁人,她、她顶多就是会默默围观,偷偷暗爽。
暗暗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独孤夫人脸上绽开一抹笑。
她生得娇美,即便年过三十,也因着保养得宜,看着十分年轻。
她甚至还有着少女的娇憨,以及对于天神丈夫的依赖与崇敬:“郎君说的是,妾会多多为含章留意。”
她一定要为儿子选聘一个高门贵女,再给儿子挑选几个称心如意的美妾俏婢!
……
独孤家的事儿,尘埃落定,突厥进犯的消息,还未传至京城。
这短暂的几日,京城呈现着富贵锦绣、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一众斗鸡走狗、吃喝玩乐的N代们,确定外面太平无事,便重新走出了家门。
比如之前的击鞠赛,还需要双方队员确定成绩,履行承诺。
“公主,击鞠赛虽然没有打完,但您确实赢了我们!”
韦般若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虽然那日自己十分狼狈,还屡屡中了琅琊等人的阴招,但输了就是输了。
在家将养了几日,既是养伤,也是调整情绪。
重新见到王姮时,外伤消退了,她也能理智的思考问题,冷静的对待王姮。
且,王姮在击鞠赛上的表现,虽然有作弊,可还是不能掩盖她马术极好、球技极高的事实。
韦般若是个慕强的人,只要对方比她厉害,她就能高看一眼。
“王九不是废物!至少还能骑马打球!”
勉强有个一技之长,韦般若再次见到王姮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的嫌弃。
她躬身行礼,主动表示:“当日比赛的时候,咱们都说好了的,除去金银等俗物,胜者可以要求败者做一件事!”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公主,您要我们为你做什么?”
王姮就喜欢这种“输得起”的人。
虽然还是能够感受到韦般若对她的不喜,但,对方已经没有了那种几乎化作实质的不屑。
即便有恶意,也是一种可以当做对手的看重。
而非看一堆烂泥。
“公主,任何要求都可以,但不能违背开泰律,不能违逆礼法、规矩!”
韦般若身边的王四,还不忘补充一句。
王姮点点头,“放心吧,不会让你们为难!”
“我欲在京城开设书院,届时,还请诸位申请入学!”
“当然,我的书院,不是什么草台班子,我会延请诸如沈度沈先生的名士前来授课。”
王姮没有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身边的郑十三,负责补充:“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沂州的东山书院,最初亦是我们娘子创办的。”
所以啊,王姮不是初初出茅庐,而是早有战绩。
“沈度沈名士?”
“东山书院?那、那不是楼学士的书院嘛?”
“……传闻果然是真的,楼学士与琅琊公主极有渊源啊。”
“这般说来,琅琊公主的新书院,也与楼学士有关系?”
“不是!书院不都是男子嘛,我们这些小女郎——”
一众N代叽叽喳喳,议论不已。
王姮隐约听到某个重点,赶忙说道:“我的骊山书院,与东山书院一样,不止招收男子,还会招收女学生。”
韦般若等女郎君们,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女学生?
还有可能听楼学士授课?!
去!
必须去这个什么骊山书院!
就算没有赌约,也要去!
……
与一众N代们商量完毕,王姮便找时间去了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