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袍子,灰色的龙骨拐杖。
最后,她停在一处,将那人放在地上,双膝凝重的跪下。
阿初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然后凝望着那全身雪白的人许久,一下扑了过去。
流水飞快跑过去,看到地上那个人,双腿一软,同样跪了下去。
地上的月夕,容颜枯槁,清美的容颜布如今满了皱纹,头发亦白,好似一夜之间,竟然老了三十岁。
他抬起手,摸向十五的脸,眼底有一份难言的温柔,“你一定要回去啊……”
十五一手抱着阿初,一手握着月夕他的手,跪在他身前,郑重点头,“拿到凝雪珠后,我们一定会回去的!但是,你要活着,看着这一切。”
“对不起……”月夕温柔的眼神里有一丝愧疚,“要让你承受这种责任。”
“这或许,就是我的‘生命’生来如此,就该受此使命!”
昆仑的风雪中,一个全身结合冰凌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幼儿,冷冷的俯瞰着大洲天下。
她的身后,巍峨的昆仑上山,站着一身雪白,眉心红色的鬼狼。
----------女巫猫-----------
一辆黑色雕马车从冰原出发,马车里,白发如雪的女子坐在马车里,她睫毛亦成浅白色,衬着她冰肌上般的皮肤看起来整个人都由凝雪所雕刻而成。
她怀里,卷缩着一个幼儿,黑色的卷发,漂亮的眉眼,小东西靠在女子怀里,胖乎乎的手还抓着女子一缕青丝。
那样子,说不出的娇憨。
十五低头看着怀里的阿初,小家伙的眉眼,除了那眼瞳,几乎和莲绛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你们每次来我都知道。”十五低头,亲吻着孩子眉心,“能听到阿初在哭,能听到他第一次喊娘,但是,我就是醒不来。”
两年的时间里,她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听到莲初的成长。
孩子第一次在冰湖上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孩子第一次落地,在冰湖上爬行。
孩子第一次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路。
孩子第一次用软糯的声音喊:娘!
甚至到后面,隔着那冰湖,她都能听到他们远远的步履声。
孩子每次都会问:为什么娘睡在冰
孩子每次都会说:娘,我抱你就不冷了。
月夕说,孩子出生在九月初一,因此取了名字为莲初,小名为多多。
但是孩子很喜欢那个布娃娃,于是主动给那布娃娃取名为多多。
孩子,从生下来,就很寂寞。
流水鼻子酸涩,道,“阿初一直都好听话。”
“你的脚怎样了”十五抬起头,看着流水,现在的她比起三年前,已经成熟了许多。
“掉入闽江时,摔的,因为坏死太久,没有锯掉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十五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冰原,三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甚至依然能感觉到风尽那枚银针腹部中,毒素蔓延时的恐惧。
手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阿初,十五眼底掠过一抹寒光,而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周身散发的杀气,不由睁开了漂亮的眼睛。
“怎么了阿初”
十五柔声望着自己的孩子。
小家伙感觉到了车在晃动,当下高兴的趴在十五肩头,看着窗外,然后嘟着粉嫩的小嘴儿望着十五,“娘,我们是去找爹爹么”
十五一怔,阿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姑姑说娘醒了之后,就会带我去找爹爹。”
它虽然蒙着一只眼睛,但是,眉眼中却自然流露出一份妖冶之色。
这份姿彩恰是遗传到了莲绛,漂亮得夺目,让人无法拒绝。
“好!”十五笑了笑。
小家伙忙抱着手里的布娃娃,开心的道,“多多,我们去找爹爹咯。”
“夫人,龙门到了。”
十五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发现已经天黑了,“稍微休息一下,明日在起程吧。”
起身将阿初抱起来,孩子却挣扎了一下,从十五怀里下来。
十五愣愣的看着孩子,小东西眨着眉眼,“娘抱了我一天,一定累了。阿初能走路的。”
“娘不累。”
阿初却先一步跳下马车。
旁边的护卫忙上前,“公子小心。”
阿初却不理,而是高高举起肉呼呼的手,要去牵十五,俨然一个小男子汉。
阿初记得,印象中第一次看到娘时,是那个被封在水里的白发飘飘的女子。
阿初问:为什么娘要在水里
姑姑说:因为娘生阿初时很辛苦,很累,然后睡着了。
阿初问:娘为什么一直都不醒呢
姑姑说:等阿初长大了,能保护娘了,娘就醒了。
那个时候的小莲初就日日盼着自己长大。
所以,第一次看到娘一身风雪赤足走来时,小阿初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能保护自己的娘了。
虽然,漂亮的小东西很喜欢娘的怀抱。
但是,它平日抱着多多都会累,那娘抱着自己应该会更累。
想到这里,小东西紧紧的握着十五的手指,然后仰起头,抱着多多,领着十五,大步流星的往客栈里走去。
“公子,前面是门槛。”
前方的侍卫,看着那高高的门槛,也生怕将莲初绊倒,个个都紧张兮兮的盯着莲初。
莲初却格外的聪明,知道自己跨不过,就先踩在那门槛上,又小心翼翼的跳下去。安稳落地之后,还不忘回头,担忧的看着十五,也怕自己的娘像自己一样跨不过。
还嘟着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安慰十五,“娘不要怕,阿初牵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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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灰机要回重庆明天更新不知道啥时候呢!
我们的莲初带着多多出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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