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人有亲疏 事有黑白
有的话，没法解释，反而是越描越黑……
这个道理，从司马迁记录自己爱他人之妇开始，李欢就已经懂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李欢不敢在阿娇面前爆发，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变态……
“去病这怎么和你说的啊你也是犯浑，不知道这是谁”
“奴家吓糊涂了，谁能想得到，贵人竟然真的会来这里……”乐女声音有些发颤。
李欢捏了捏她的手指：“别抖，待会该怎么唱，就怎么唱，唱好了，指不定就能脱了贱籍……”
李欢的大饼还没有画完，乐女一下就不抖了，整个人都如有龙马精神。
“主人放心，奴奴一定会全力以赴！”
看着精神抖擞，时刻准备着上台高歌一曲的乐女，李欢忍不住叹道：“果真啊，这有的人，她玩的就是一个反差！”
阿娇在单独的隔间里坐下，前方看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高大的舞台下边，才是一排排的座位，最上头，视线极好的地方，就是他这样的单独雅间。
大长秋回头一看，身后没人，边快步走开。
李欢注意到马车左右的护卫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他说的话，本就只有阿娇能听到……
李欢道：“母后若是同意，儿臣自会找到适当的机会，和陛下细说此事。”
李欢看着阿娇听得很认真，便接着说道：“但后来，朱买臣的才学为陛下所看重，从而显贵富裕起来；他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以前跟着自己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所以他就把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现任丈夫接到自己的府邸上，想让妻子过几天好日子。”
阿娇抿了一下看好的嘴唇：“那母后的儿子呢”
“不一定，需贤者居之。”李欢很认真的说道：“儿臣说话，并非讨巧，刘据而今虽然为太子，但将来是否会是一个贤能的帝王，谁也说不清楚；如同母后将来的孩子一样，将来是否会是一个贤能的君王，谁也说不清楚。”
雄壮威武的音乐回荡开来，阿娇双目凝神：“这又是什么故事”
李欢听着阿娇这话，下意识的想到原本历史上的太子刘据，虽然现在的刘据还是一个小宝宝，可……这样的人，就算是不发生那流血宫廷的巫蛊之祸，他又能是一个好皇帝吗
虎父犬子这种奇怪的循环，在这片大地灿烂辉煌的历史上，有些时候，就像是魔咒一样难以摒除。
“可以。”李欢点头道：“但能学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敢保证，你也知道，小安世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丢给司马迁教他识字；大郎现在也不是天天跟在我身边，反而是一直扎在田间地头，听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讲述种地的道理。”
两人在洛阳城外辞别之后，女子日日苦等，最后却听到将军战死疆场的消息，女子却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李欢的讲述忽然停下，阿娇睁大眼睛：“后来呢”
李欢抬起眼睛来，看着阿娇道：“现在的曹襄是怎么活的，我就让太子怎么活，至于他能从其中领悟到什么，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儿。”
“夫君在想什么”
阿娇柳眉已经皱了起来。
阿娇无奈道：“说来说去，怎么感觉你说了一通废话”
李欢忍不住笑出声：“不一样的，阿母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弟，我会纠正他的，但刘据我不会，这就是亲疏有别。”
听惯了阳春白雪的阿娇，听到如此新颖的唱腔和语调，顿感眼睛发亮。
李欢回答道：“一个人呢，如果经历过很苦的日子，他就会知道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会无比珍惜所拥有的一切，就好比卫青；母后或许不知道，卫青小时候差点饿死，后来在他父亲那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来求他母亲，亏得大公主仁慈，方才给了卫青一条活路，让他做了公主府的奴骑。
他朱买臣本就是一个最底层的人，最后得陛下恩眷，爬到了底层人的头上之后，却更加变本加厉的剥削底层人。”
从城门口通往安阳侯府的大道边上，已经竖起来了路灯。
好在李欢一顿忽悠给糊弄了过去……
阿娇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我很想阿彘了。”
“母后面前说得，陛
“陛下对外征战会持续很多年，下一任帝王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与民休息，所以如果是儿臣教导太子，一定会让他亲眼看一看普通百姓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李欢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霍去病，霍去病立刻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开始了纯人工无智能的单曲循环。
只不过现在，这里边此前的听众，早就已经被驱赶走了，任谁听到君侯尊主要来勾栏听曲儿，谁不心怀敬意的让开位置呢
很快，乐师们开始敲击前奏，曲调还是那个曲调，但就是听起来略显怪异。
这会儿，台上的歌声已经响起。
阿娇怒道：“你这不是故意折磨人讲故事不说结局”
“所以，儿臣才会说，太子如果接触到了底层的生活，那就会形成两种人格，一种是卫青这样的人格，另外一种就是朱买臣这样就的人格，高阙之战结束的时候，儿臣接触过朱买臣，如果不是他带着陛下的使命，我那会儿就已经把他砍了。”
这种路灯上，挂着照明的是火把……
阿娇眼里的锋芒瞬间去了七七八八，忽然叹息了一声：“他终究是阿彘的儿子……”
“词儿里说的，是个什么样的故事”阿娇能听出如诉如泣的节奏里那一份哀婉的柔情。
“儿臣没想过扳倒卫氏，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共存的。”李欢道：“如果说，设立东宫皇后、西宫皇后两位皇后，那不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怎么领悟出仁又怎么领悟出奢”
“母后，贤者居之，我想陛下也定然是有如此想法的。”李欢笑着。
“尚可。”阿娇含笑道：“男女之情，固然缠绵悱恻，但是前一个曲子里的将军，未免少了几分胆气，女子爱人，又怎么会嫌弃他是否是一个残废”
“喏！”
而现在呢，卫青就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哪怕自己显贵于诸侯闻达于天下，却依旧谨小慎微，从不奢靡狂荡，处处都与人为善。
“你想扳倒卫氏取代卫青”阿娇摇头道：“你有孝心，母后很欣慰了，可是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了。”
四轮马车悠闲地走在大道上，阿娇靠在车船边上，忽然对李欢道：“欢儿，这边的城楼太破了，你重新修一下，母后听说，你要在城外修建陛下的雕像，供给子民参拜”
阿娇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你这话，让绣衣使者听了去，可是大罪。”
“你这是因材施教。”阿娇笑道：“母后想知道，太子刘据真的到了你这里，你会怎么教育”
李欢嘿嘿一笑，看了一眼霍去病。
迟疑了片刻，李欢又道：“如果太子能领悟出仁，那他就是合格的君王，如果领悟出奢，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换成狼烟起那个靡靡之音，不听也罢！”阿娇显然让这个故事郁闷到了。
阿娇摇摇头：“阿彘做了皇帝以后，一点也不开心，有时候啊，人得知足常乐，我将来若有儿子，让他做一个闲散地诸侯王，也未尝不可。”
巫蛊之祸，汉武帝和刘据都有问题，但李欢个人却觉得，刘据本身的菜，导致这一连串的事情发作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尖：“母后，您还想做皇后吗”
“母后，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重新让你做回名副其实的皇后……”李欢轻轻咳了一声。
“故事里的人是故事里的人，但母后是母后。”阿娇忽然又释怀了：“安阳县富贵起来，这个地方的百姓们安居乐业，阿彘就会把这个地方的模式推广开去，他就一定会亲临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