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谈笑皆智慧，往来全美人
水力风车一排排的模样，着实很壮观，甚至形成了一种独有的风车景观。
司马迁又开始碎碎念起来，说什么这里的水力取用太多，第一个会导致这边新开垦出来田地的灌溉出问题云云。
虽然这里紧挨着左谷水，但是左谷水在地势较低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研究出来怎么把地处的水运往高处的办法。
第二就是可能会导致左谷水的流量减少，从而导致谷水沿岸田地灌溉出问题云云。
对此，李欢只是翻了几个白眼，但是也不可否认，司马迁这家伙，真的是有忧患意识，而且有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只不过，就目前而言，这片地方开发的程度来看，这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眼下的自然环境，想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
“水泥窑那边烧制成块的水泥块，还在等着君侯下一步的命令。”这边的匠人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绷紧了的样子，似乎对于李欢，充满了一种未知的恐惧一样。
有了此前七个寺人的经历，李欢也没有多什么废话，他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应该适应这个时代的身份等级尊卑之别，非要搞什么穿越者的平等政策，有时候想来，似乎才真的是真无敌傻逼……
李欢微微点了下头，领着司马迁走进水力风车排房内部。
巨大的转轮在水力的带动下，不断的传输动力过来，但是这里边都还在没有安装转轴，所以也谈不上做工。
这些人，多为部曲家奴，战场上就是最凶悍的亲卫。
毕竟，上一个督造水泥窑的人刘陵，直接就被张汤带走了。
“君侯身边的女人太少了，开枝散叶，不能只是依靠两位公主。”卓文君取笑着，媚眼如丝，似乎又想提自己晚上三更为李欢留门的事儿。
李欢瞬间逃之夭夭……
“有点熟悉君侯也是这么想的”卓文君乐道：“那就太好了，天下之行，出自于君侯之手，天下之人，都认可君侯之货物，那我们的大事，可就成了！”
司马迁也准备在安阳侯列传中认真记录书写下来，将其称之为“李的思考”。
“君侯虽有专人，但下官却也愿意斗胆进言，若君侯想要安阳县变成巨大的商业圈子，那收取两成，最为合适。”
司马迁就像是蜕变成为了李欢肚子里的蛔虫，侯爷一皱眉，他立刻就心领神会道：“这些牲畜粪便，本是田地里的好料，只是侯爷不点头，没人敢来拾取。”
正在李欢觉得自己想多了，司马迁还是那个人民的司马迁的时候，却看到司马迁咧嘴一笑：“按照人头算，一个人头，一个大钱，车马另算，两轮四个大钱，四轮不要钱。”
“登高临远，自然就有高处不胜寒之感。”李欢轻哼了一声，背负着双手，缓缓地顺着阶梯走下高台：“日后这里还要重新修建，会比那个位置更高，真正登临此处，就可以俯瞰整个安阳城。”
“一百零八层阶梯，每一层阶梯一尺，百层阶梯便是百尺巍峨许，其上又摘星高楼，能成呼”
只是……铁齿轮这般沉重的物件儿，水力风车能带得动吗
换言之，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至于我给不给你我许诺的东西，那就看我的心情喽。
李欢又忍不住一阵鄙视，他很想说你完成个der，还不都是你动动嘴，下边的匠人们怎么做
要不是如此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这么做
安阳城外的大道已经初具规模，工地上管吃管喝的优惠策略，瞬间就让许多打着白嫖心思的百姓们，汇聚到了此处。
卓文君听完李欢说的问题之后，忽而眼睛发亮。
甚至于，这样的高度上，几乎能看得出来，后方正在开挖中的两个水池，宛若阴阳双鱼图案一样，充满了一种哲学的美感。
李欢话说到一半，就发现司马迁的表情便秘起来。
“连锁店”卓文君摇头：“听说过连锁船，但却还真是从未听说过什么连锁店的……不知君侯意下如何啊”
“你不会是想要把卓家拖进来”
李欢很快摇头，牲畜的力量，始终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想要的就是水力……
诸侯宅邸之前，辉煌大气！
哪怕李欢有意弄成他那个时代的建筑，但这个时代的匠人们，也会不由自主的按照自己心目中所想的侯爷祖宅去修建。
“求之不得！”卓文君欢快的像是一只小蝴蝶，绕着李欢飞来飞去似的。
明天他就要亲自带着人，去制作这些东西。
司马迁感叹道：“商贾之巨利，便是六成，其也依旧有偌大利润，长此以往下去，终归不是好事儿。”
“先把许诺给郡守的东西送过去，再不行，就告诉他，我们可以协助他在汉中郡各处重镇开设造纸厂……”
李欢一时间感觉太阳照在身上，隐约有些微寒。
一层又一层完全用水泥地砖修建的楼梯，出现在了卓文君眼前。
这是真的在发亮，亮晶晶的眸光，看得李欢都以为卓文君此一刻已经爱上了自己……
司马迁一路跟在李欢身后，一言不发，回到了下榻之处，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书写今日听到的粉碎水泥机器该如何制作云云。
“李氏日后将要以此处为根基，你能看到那边下了白线的地方，要修建两尺高，近乎楼墙一样的院墙，隔开外族和内族。”
司马迁的表情告诉李欢这事儿真的很为难。
电力呢
李欢立刻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真是会想屁吃呢！
但卓文君还是在一眼看不到头的工地边上追到了他。
大长秋理解成为了应该暴尸荒野，吊在楼头上，只会觉得恶心。
“天气太热，别等臭了才放下。”李欢嘀咕了一声。
李欢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说的这个，似乎是有点熟悉”
司马迁一声不响的跟在李欢身后走着，这长度达到了惊人半里地的一排水房内，他甚至有意让身后的人脚步放慢点，千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惊扰了侯爷的沉思。
“行了，回吧！”李欢扯了一下缰绳。
司马迁愕然的嚷了一声。
水沟里尚未通水……百十号人这么干完后，那味儿顺风十里飘……
“我看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惊叹水泥，反而像是在看钱一样。”李欢忍不住打趣起来。
“君侯不是说，想要把四轮马车推广开来那只要用上我们安阳县的四轮马车，不就不用交钱了更何况，四轮马车确实是比两轮的更加能载重，也更加适合各种地面。”
“我在想，我们既然可以烧制陶器瓷器，想要什么形状都可以烧出来，那我们为什么不尝试烧制陶管来作为通水管道呢”
“占地四十丈许的十丈高楼！”卓文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深深吸了好几口，方才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许。
“那……晚上三更吗”卓文君脸红的厉害。
李欢听完之后，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激动得搂着卓文君，差点就一口亲了上去！
“君侯，天色尚早，晚些可好！”
李欢表情有些异样：“外族而今六百家，全部都要安顿在外。”
越过平整光滑的水泥地板，卓文君一张殷桃小口瞬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囫囵儿鸡蛋。
李欢闻言，眼神怪异的瞟了一下卓文君，点了点头，领着她往外边走去。
“君侯不先商讨一下城外市场的事情吗”
“难题”卓文君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立刻流露出惊讶之色：“妾身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可以难住君侯的”
负责排水沟修建的工头注意到了李欢的目光后，立刻缩着脖子，小跑到了李欢跟前，就要跪下去。
离开了水力排房，李欢骑着马，重新往自己所知道的河流边上走了一遭，这边的水力不弱，但是究竟能不能带动沉重的铁齿转……
“有法子了。”李欢沉吟道：“我此前陷入到了一个思维误区，铁犁是中空的套在木质的犁头上，这样可以减轻整个曲辕犁的重量和造价，方便耕地，那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制作出来中空的铁齿，也套在修剪好形状的硬木上固定好了，然后通过水力风车转轴的带动，铁齿就可以绞碎了成块的水泥”
卓文君很认真：“侯爷炼铁办法到了卓家后，我全部被排除在外，什么好处都便宜了我那些兄长和弟弟们，幸亏母后垂怜，方才没有让文君沦为笑谈，还能开创出大汉日报等一些列报刊，也算是让文君扳回了些许颜面，而今文君至此，不求任何回报，只求侯爷开恩……”
李欢沉吟道：“钢铁梁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修建成四五层的水准”
“入城免费。”司马迁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李欢的风头太强了，郡守无论如何，都会把此事儿看作是威逼。
低矮老旧的城楼上，竟然吊着七具尸体，火辣辣的太阳下，看的所有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对此，李欢也没法说什么安慰性质的话。
一队骑兵立刻快马走上前去，大声怒喝着开道。
远处的那一百零八级的阶梯，从这边看过去，虽然隔着很远，但是依旧给人一种震撼心神的壮观。
“粪都是我的”李欢哑然失笑了。
卓文君呼吸都有些颤抖着。
李欢翻身下马，走到边上的水沟扫了几眼，然后解开裤子放水，这让许多伸长了脖子，以为侯爷又要做出什么重要指示的人瞬间呆住了……
“君侯说笑了，下官虽然不是商贾出身，但是下官最近在撰写货殖列传，对商贾之事，还真是非常了解的。”
李欢摆手：“我已经表奏陛下，派遣能吏前来此处治理，安阳县非我李氏之县也。”
卓文君摇头道：“侯爷，我想自立门户，让汉中卓家，压过蜀郡卓家！”
司马迁忙问道：“侯爷，那水泥……”
李欢眼帘低垂着，等着司马迁继续忽悠自己。
一旦这些人真的认为不吉利，那倒霉的只能是他们这些苦哈哈。
李欢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上一处高台：“站在此处，便可以俯瞰内外两族所有的巷道，其实说到底，一座祖宅为中心，看起来其实更像是一座小型城池。”
“能成！”李欢目光坚定：“钢梁的问题你既然可以解决，那剩下的，便交给水泥和红砖，你稍后回去，禀报母后，我要从宫廷内抽调最厉害的匠人前来做这件事情，一旦成了，那可意味着以后我们修筑楼阁宫殿的时候，十丈高楼拔地而起，已经不再是传说！”
“君侯，好些日子不曾见，妾身心中都已经极为想念君侯，就是不知道君侯可曾想念妾身呢”
李欢做出抚摸胡须的动作，似乎像是思考，但又像是在调戏。
“君侯，既然钢筋无法熔化在一起，那何不用钢铁铆钉”
“但凡是进入安阳地界，走上水泥路，都需要交费一个大钱。”
或者，用牲畜的力量拉动齿轮
司马迁完全用心记住每一个文字，李欢接着说道：“铁齿搅碎之后的水泥，还需要放进石槽内，继续舂碎，这一步倒是轻松了许多，先前洗衣服伱都这么干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如何”
“还请侯爷三思！”工头直接吓得跪了下去，他们的消息很灵通的，那七个吊死在了城楼上的匠人，几乎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工地。
“侯爷，安阳县现在各处官职空缺……”司马迁很违心的提醒了一下，侯爷，您可以安排你自己的人入职了……
于是，一大群男人解开裤子，逆风放水的壮观场景，就出现在了安阳县外的大道上。
“母后下令吊死的，说这些个奴仆不会做事儿，留着也只会给君侯添堵，那还不如吊死了好，也能让其他的奴仆知道自己既然是奴，那就应该安安分分的为奴为婢。”
“走路过去。”李欢立刻挥手打断了牵马过来的护卫，调戏一下他完全没心理压力，可真要把卓文君也弄进自己家里来，真不知道安阳侯列传之上，会怎么写自己了。
原本只是充当一个记录者的司马迁，咋咋唬唬的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两人顺着扩地五十丈许的四面楼梯悠闲地走着。一个解决了钢梁的问题，一个解决了未来的问题，两者的心情都愉悦到了极点。
卓文君感叹道：“大世家几乎都是如此，侯爷只是开始罢了，日后开枝散叶，三两代人过去，内族就会很强。”
“君侯可别先训斥，且听奴家细说。”卓文君忙解释：“水泥、纸张、红砖这些东西，在安阳县出产，但是天下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一开始就收重税，来的商人自然望而却步，此其一也！
其二，君侯而今所需的，乃是扬名，商贾走四方，传递消息的速度快得惊人，我们收取一成税的同时，必须规范他们的定价，比如说，外延一百里，价格翻一倍，外延两百里，价格翻两倍，外延三百里，价格四倍，四百里，那就是八倍。”
“大胆！没听到君侯说什么还不快点滚去做事！”李欢身后的护卫怒目而前，几乎把着工头吓得大小便失禁。
卓文君立刻讨饶，接着说道：“寻常房舍，自然无可能用钢梁浇筑，但君侯可不要忘记了，妾身本就是铸铁世家出身，而今虽然已惶惶如丧家犬，但铸铁技艺犹在我身，一并随我离开家族的人，尚且有些许忠心耿耿的老仆，只要君侯愿意指点一二这些人，定然可以做出让君侯满意的成品来。”
李欢沉吟着：“钢梁焊接的问题……这上边的房屋，要是能浇筑三层，都堪称顶级货色，而且我还准备制作一种叫做玻璃的透光之物，安装在房屋的窗户上，唯一遗憾的，便是钢铁浇筑钢梁会出问题。”
李欢感叹道：“你什么时候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或许还真会掀开你的裙子……”
“四五层”卓文君愕然道：“一层几丈许”
李欢点头道：“这玩意儿，在我们的老家好像叫连锁店”
“就这样没意思，分发告文，划定一定的距离归属于某人清洁，不仅这上边的粪便归属于此人，每月还能领取到月俸。”
司马迁回想着霍去病驾车冲锋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叹。
只因为来到安阳县之后，这种侯爷思考的画面，他确实是见了不少……
李欢看了一眼楼下围着的人群，眉头皱了起来，但还不等他说话，大长秋又道：“母后还说，君侯想要的人已经到了，不值得为这几个奴仆动怒，君侯关乎着我大汉的国计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