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考制与会试基本同,三场考试一共九天。
二月十五日为第一场,令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再《大学》或《孟子》二者之中自择一文,此初场四书题三道,每道字二百以上;另需再作五言八韵诗一首;并经义四首,且四道经义题要求字三百以上。
十八日为第二场,令试以五经一道,需字三百以上;并试制诏、判、表、诰各一道。
二十一日为第三场,便是五道策问题。
初场的四书题并经义题,对阿璀来说并不难,她自幼四书五经皆通,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已经是过于简单了。
只是那首五言八韵诗,文题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阿璀却有些犹豫了。
她本在诗词一道上花的功夫并不深,况且这样的文题,看起来倒更像是个策问题,也不知是谁别出心裁来出了这样一道诗。
第二场的五经题,阿璀也写得利利索索。
至于试制诏、判、表、诰,她在晏琛身边这么久,看过的可不止一道两道,格式如何要求如何实在烂熟于心,故而作起来也是十分的游刃有余。
倒是第三场的几道策问题,阿璀颇费了些时间,毕竟从前她作文随心,也是没正儿八经地作过几篇策问。
然而通常考下来,从考试的内容上可以看出,几乎全都是儒家经学的内容,这也可见大渊是彻底定下儒家为显学了。
小小号房九天足不出户,也实在蛮熬人的。
晏琛因担心阿璀,几乎每日都要暗中派了人来探望。
前几日看着阿璀精神甚好,应付完经义策问诗赋之余还能发发呆补补觉数数手指,晏琛还甚为赞叹自家妹妹实在是奇才。
然而饶是阿璀向来意志坚定,也颇沉得下心来,但三场九天守下来,也实在疲乏得很。
最后一日考完,阿璀晕晕乎乎地交了卷,带着同样晕晕乎乎的会景出了贡院。
贡院外头早有不少车马守着,多是些家境殷实的考生家中早安排了人来接的。
阿璀在门口站了站,也不晓得那辆车是来接自己的。
好在她只站了一会儿,来接她的人便已经很麻溜地上前来了。
“郎君,您这边请。”
阿璀瞅了那人一眼,发现竟然是晏琛身边的孝年,不由诧异:“阿兄亲自过来了?”
“是,郎君受累了,您小心脚下。”孝年伸手接过阿璀手上的书箱,一如既往一丝不苟的恭谨。
阿璀按按额角,也不是这两日用脑过度,还是没休息好,竟有些头疼。
一边跟着孝年穿过人群往外头走,还不忘记捞上站在后头的会景一起。
停在街角处的马车,照样是看起来朴素到极点的,然而车帘掀开,里头软垫铺得齐整舒适,倒与外表的朴素不甚相符了。
“快上来。”帘子掀开,看到车下站着的阿璀,晏琛忙唤她。
阿璀瞧着车内布置,往日里也没觉得看起来这么舒适好躺的模样,忙爬上车去。